聽到這個,看著陸雲洲擔憂的眼神,這位老中醫猶豫了一下。
他偏過頭,看著沈朝惜,眼底多了幾分深沉和考量。
“這樣。”
這位老中醫抬起頭,對著眼前神色晦暗的年輕人說。
“我呢,想想辦法,盡力給她治,但是小夥子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。”
“您請說。”
陸雲洲眼神幽深,誠懇,聲音帶有一絲的緊張之色。
其實這位老中醫能看出來他是從京城來的。
並且從陸雲洲的相貌,穿著,氣質,就能猜不出他身份不凡。
但是,對於這位老中醫來說,他見過太多。
在他這裏,沒有貴賤之分,隻有真誠不真誠。
更何況,剛才他問了他,跟來看診的小姑娘是什麼關係。
他說是未婚夫。
那他,大概就知道他是誰了。
京城陸家,繼承人。
“我呢,也不為難你。”
“來,看到了嗎?”
這位老中醫拉著陸雲洲出了藥鋪的大門,然後走到院子裏,搭建起來的最高處,往青石台階下眺望。
是整個南江鎮,且就在腳下,有他的麥子,黃燦燦的一片。
“秋季,麥穗成熟的季節。”
“隻要你能幫我把底下那畝田的麥穗都割了,收上來,我就幫你治。”
因為讓從京城來的,像他這樣身份的人。
做這樣的事情。
是個人,就會拒絕的。
而且還是這位老中醫,故意在為難他,讓他收完底下那片麥田。
但陸雲洲隻是看了眼那片麥穗,眸色一沉,低聲答應:“好。”
他沒有絲毫的猶豫,眼瞳漆黑,仿佛夾雜著晦暗的光芒。
這位老中醫一愣,明顯是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快。
連帶著看陸雲洲的眼神,都變得有些複雜起來。
“那行,你就去做吧。”
“天黑之前,你做完了,我就給她治。”
這位老中醫蒼老的眼眸,定定看了他一眼後,就擼了擼袖子,
倒不是說任務有多難。
而是陸雲洲身份清貴,養尊處優長大的。
去做這樣的農活,就是在找他的麻煩。
陸雲洲想都沒想,答應下來了。
然後,等陸雲洲脫下西裝外套,挽起黑色襯衣的袖口,拿上鐮刀去田裏割麥穗的時候。
這位老中醫,來到了沈朝惜的身邊,抬眸,認真看了她一眼,然後說。
“他就是一槍差點要了你命的那小子?”
沈朝惜微微垂眸,低聲道:“嗯。”
她受傷的事。
蕭老頭知道。
也是他,在她從軍區總醫院回來後,失血過多,傷得極其重,他為她調養了一段時間。
其實,這位老中醫剛才就是在故意為難陸雲洲。
說是什麼,讓他收完底下的麥穗,就給她治。
然而,不管陸雲洲怎麼做,這位老中醫都是會治沈朝惜的。
陸雲洲開槍打傷她的事。
沒有幾個人知道。
就見沈老爺子,沈朝惜都未曾提及,是陸雲洲重傷的她。
但蕭老頭當初見她傷得這麼重,胸口貫穿,做了手術,還差點半條命都沒了。
問過她這些。
所以他對陸雲洲,剛才一看就是有敵意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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