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公主蕭玥在那一日的雷雨中瘋了。

她親手殺死了那名她曾經很喜愛的戲子。這女人實在是反複無常,她曾經為了這名戲子休夫,現在人家死了,又追悔不及,覺得戲子終究還是比不上曾經的京城第一美男子。

她渾身是血地在雷雨中又哭又喊,祈求老天爺把她的夫君送回來。

這一場瘋鬧之後,九公主病倒了,發了幾天的燒,醒來之後也是鬱鬱寡歡,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。

女帝擔心幾次傳九公主到宮裏見麵,次次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,就不能提起江澄,提起來必然又是一場痛哭。

之後又精挑細選了幾名美男子送到九公主府供她玩樂,又通通被她趕了出來。

就因為這事兒,九公主連陛下也不想搭理了。

禦醫去看了,說九公主患了心病,解鈴還須係鈴人,既然現在江小公子沒了,那就隻能這樣拖著,拖個一年半載她可能也就走出來了。

女帝想想也隻能這樣。

誰知道九公主的脾氣,做事的風格常常是她們預想不到的。

到了九月,九公主生辰,突然便傳出九公主要成婚的消息。

隻是這成婚的對象並不是活人,而是死掉的江家小公子江澄。

這消息傳到宮中,女帝的臉瞬間就黑了。

九公主做事向來出格,但都還在可以忍容的範圍之內,但是娶一個死人算是怎麼回事?

她既是皇室的公主,又是皇室的長輩,娶一個死者,這種事情——

皇室難容!

使者戰戰兢兢道:“九公主看著神誌有些不清,一直念叨著四年前沒有給那江小公子一個風光的成婚之禮,現在又要在同一天把人家娶進公主府來,九公主府院中已經布置妥當,現在正與江府那邊交涉……”

使者說著,覺得又可笑又沉重,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,皇室中人怎麼幹的出這種事情來?

偷偷摸摸的做也就算了,那九公主偏不嫌事大,要風風光光的來做,所有禮儀規格均按皇室婚嫁最高規格進行,還要什麼紅妝十裏……

也不是,所做準備都以白調為主,使者去看了,也不知道是辦喜事還是辦喪事,慎人得很。

“胡鬧!都22周歲的人了,還是一副孩子心性!”

陛下拍桌斥道。

使者滿頭汗水問道:“陛下,這該如何是好?”

“你下去吧,孤自個兒去看看。”

九公主乃是女帝的長輩,再九公主往上的長輩都已西歸,這鳳瑤朝廷上下,能夠管上九公主的,便隻有座上那位。

女帝換了便衣,由貼身侍衛領著來到九公主府,一眼便望見了九公主府門前的兩隻貼著喜字的大白燈籠。果然詭異滲人的很。

她不由頭大,九公主原本就仗著自己輩分高,做些不著調的事情,現在順著自己的情緒更加不靠譜,啥事都能做得出來,皇室的威儀她是一點不顧了。

院中更是熱鬧,處處掛著白花白綾,當真是不知道是要辦白事還是辦紅事。

下人們也都是一個個惶惶不安,見了女帝驚慌失措,急急忙忙的跪安。

“公主呢?”

“在屋裏頭。”

大小春聞聲急忙出來,也是一臉無措。

女帝見了她二人就氣大極了,怒斥道:“你們就縱容你們家主子胡鬧吧,這都幹的什麼事情,皇家的臉麵全叫丟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