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爸爸。”
陸澤禹微微閉上眼睛,再次睜開眼眸,已是淚縱橫,他的手攥緊,發出低喃:“是我不好。”
陸澤禹想去夏笙住過的病房。
“現在這個病房我父親在住。”司霧安開口道。
“好,也好。”陸澤宇淡淡道:“一並見了。”
透過窗戶,看到滿頭白發的司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正在繪畫,嘴裏念念有詞,仔細聽是,夏笙,對不起,是我對不起,是不好,不該撒謊欺騙,不該讓你離開陸澤禹,你們若是在一起,應該會很幸福,你也不會那麼早死去。
聞言,陸澤禹猛的推開門。
司寒抬眸望去,見到陸澤禹,他不敢相信,渾身發抖,大叫:“陸澤禹。”
陸澤禹站在原地,渾身僵硬,他曾和司寒是最好的朋友。
正因為是多年的好兄弟,他才會帶夏笙去見司寒,沒想到司寒竟對夏笙起了不該有的心思,竟為了霸占夏笙,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。
司寒撲通跪在地上,一步步往門口的男人移動。
他的眼淚掛滿全臉,嘴裏嚷著:“對不起,陸澤禹,我對不起你和夏笙,我不該為搶走夏笙不擇手段,更不應該為了打敗你,惡意的夏笙麵前誣陷你,讓夏笙以為你移情別戀,對你愛很交織,得病而死。”
“陸澤禹,我的錯,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
司寒抱住陸澤禹的大腿:“我以為我是愛夏笙,我以為我可以給她幸福,我以為她總有一天會愛上我,一切都是我的妄想。”
陸澤禹一腳踹開司寒,司寒疼痛大叫,卻又重新抱住他的雙腿:“你打死我吧,我要去地下見夏笙,我要去贖罪!”
陸澤禹冷笑:“打死你,便宜你了,我要讓你活著遭受良心罪, 我要你一直活在愧疚和絕望中,我和夏笙都不會原諒你,即便你瘋瘋癲癲,我也不會原諒你,司寒,我恨你!”
他一腳又將司寒踹出很遠。
司寒抱著肚子,在地上如蟲一般痙攣,發出嚎叫:“為什麼不讓我贖罪,我想贖罪,我不想活了,我真的不想活了。”
“司寒叔叔,你有臉死,去見我媽媽嗎?”
嚎叫聲噶然截止,司寒呆滯望著夏唯一,嘴裏呢喃:“夏笙,是你嗎?你來看我了?我無數次想要夢見你,可是你卻從來不入我夢,你是到死也不願意見我,不願意原諒我嗎?”
司寒恍恍惚惚站起身,往夏唯一走去,盯著她和陸澤禹瞧。
許久後,他才像是看到他們身後的司霧安,他瘋狂的指著叫道:“你不是夏笙,你是夏唯一。”
他哭哭笑笑,大喊大叫,最終跪倒在地,羞愧的捂上臉,眼淚從指縫流淌:“唯一,我疼愛過你,我對你好過,我自認為當一個叔叔,沒有虧待過你,可是我犯了最大的錯,就是反複你和霧安在一起,要是成全你們。讓你們結婚,會不會我們可以和睦相處,我也不會妻離子散。”
夏唯一臉上露出悲戚,抿唇不言語。
“爸爸,如今你想到你的妻子和孩子了?”司霧安淡淡道。
司寒凝視自己的兒子,這個,他從來忽略的兒子,這個從小打到一直討好他的兒子,他敗在自己親生兒子手裏一點也不可惜,隻是,到最後,他一無所有。沒有得到愛人,沒有妻子,失去兒子,女兒,甚至他疼愛的唯一,也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。
思及,他頹然倒在地上,捂著腦袋,疼痛欲裂大喊,斷斷續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兩個人高馬大的醫生趕來,給他打上鎮定劑,對他們道:“司少,請您不要再刺激您的父親,不然他隨時會崩潰死去。”
陸澤禹見到司寒已經受到最大的懲罰,他唏噓道:“走吧。”
他走在前麵。
司霧安和夏唯一走在他身後。
忽然他站住腳步,哭著道:“唯一,我對不起你媽媽,要是早點找到你媽媽和你,你們也不會遭受如此大的罪。”
夏唯一抱住這個看上去無比脆弱的男人,安慰道:“爸爸,一切都過去了,媽媽一定希望你好好活著,開心的活著。”
“是啊,你媽媽那麼善良美好,她一定希望我們都過的很好很好。”
送陸澤禹回到酒店後,夏唯一提出要和司霧安回司家老宅。
“你願意回去看看?”司霧安柔聲問。
“嗯。”夏唯一拉著他的手輕輕道:“那裏有我的青春,有我對你所有的愛慕,我想回去再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