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夭回神,看著他說教起來,“你怎可在一個女子麵前隨意換衣服?不知道避嫌嗎?”

“姐姐讓我換,我就照做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陶夭一時語塞,又想到雲灼自小沒有人教導,她耐下性子教導。

“無論如何,換衣服這種事情,不能在外人麵前換。”

“可在我心裏,姐姐不是外人。”雲灼下意識反駁道。

陶夭一怔,她看見少年認真的眼神。

雲灼的意思是,他把她當親人了?

如此一想,陶夭心中一軟。

她走到雲灼身邊,語氣也變溫柔了許多,“阿灼,無論在你心裏我是不是外人,但我們始終男女有別。”

“換衣服這種隱私的事情,不能在外人麵前換,親人麵前也應該回避。”

雲灼緊了緊手心。

這些話,即使姐姐不與他說,他也不會在外人麵前換衣服。

隻是在姐姐麵前,他不介意罷了。

而且是姐姐讓他換的,他就乖乖聽話了。

可現在聽到姐姐這麼說,他反而有些難過了。

隻是他不明白難過是因為什麼。

不過心底隱約知道一點——他不想跟姐姐有任何隱私。

陶夭見雲灼不說話,她以為他聽進去了。

她看了一眼少年臉上的淤青,找出一瓶藥,走到安置好的蒲墊坐下,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雲灼,“過來。”

雲灼看到女子手中的藥瓶。

姐姐,是想給他上藥嗎?

方才埋在心中的難過和鬱悶一掃而空。

他乖乖走到陶夭身邊坐下,看著她。

陶夭打開瓷瓶,指尖沾了一點藥膏,伸手輕輕塗抹在少年臉上。

少年的眼睛很亮又直直地看著她,讓她忽視不了。

陶夭動作放輕,柔聲問道:“疼嗎?”

雲灼輕輕搖頭,“不疼。”

他怎麼會覺得疼呢。

光看著姐姐的臉,他什麼都忘記了。

陶夭指尖頓了一下,“這幾日,你是不是沒有上藥?”

“嗯……”雲灼隻是癡癡地看著陶夭,根本沒聽清她再說什麼,下意識應了一聲。

直到臉頰處傳來一陣痛意,他回神看到女子溫怒的雙眸,他無措地看著她,“姐姐……”

“你為何不用我給你的藥?”陶夭放下手,質問他。

雲灼垂眸,聲音低低的,“姐姐,我沒有不想用……那天,我的手傷得抬不起來……”

“姐姐……我很想上藥的……隻是我沒有辦法自己上藥……”

“那你為何不說?”陶夭有些生氣地問道。

雲灼沒有抬頭,“我不想讓姐姐擔心。”

少年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,陶夭心中一點氣都沒有了。

“你上不了藥可以讓我幫你啊。”

“那天,姐姐走得太快了……”雲灼眸中似乎染上了水光,“我以為姐姐生氣了,我不敢找姐姐……”

“我不想給姐姐添麻煩,我害怕惹姐姐生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