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少年半垂眼簾,眼圈周圍是淡淡的緋色,羞得不敢多看她一眼。
陶夭捧上他的臉,讓他看著她的眼睛。
“姐姐?”雲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,又因為陶夭的靠近心生歡喜,彎下腰將自己的臉貼上她的手心。
陶夭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,“真的嗎?”
“沒有騙我嗎?”
雲灼這次沒有猶豫,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,“嗯。”
話落,覆在他臉上的溫暖撤去,他看到陶夭臉色冷了下來,而後轉身離開去。
雲灼心中一緊,伸手想抓住陶夭的手腕。
下一秒,一道白色的光束襲來,僅僅隻差一毫米就打到他的手心。
陶夭臉上的神色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冷意,“別跟過來,我不想看見你。”
這句話刺得他心髒疼痛不堪,眼睛酸澀得厲害,不受控製地沁了出淚。
“姐姐……”他壓下胸腔的痛追上去,卻被一層結界攔住。
而陶夭不曾回頭看他一眼。
他的心不斷下墜。
姐姐是不是不想要他了……
這個念頭一起,他害怕得身子開始發抖。
不,他不能如此想,姐姐一定是在意他的。
否則怎麼會心疼他。
對,心疼他。
姐姐還是會心疼他的。
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,他的呼吸平穩下來。
陶夭剛回到臥房,外麵的天色忽然變暗。
頃刻間烏雲密布。
天色一暗,她的心情更為沉鬱,還夾雜著氣憤。
一直以來她都信任他,無論發生什麼都信任他。
她問了他兩次,期待他會說實話,可他演得那麼真,真實得讓她反感又失望。
屋外下了起了傾盆大雨,大雨來勢洶洶,豆大的雨砸到地上,發出很大的聲音。
陶夭看了一眼窗外,腦海中突然閃過少年泛紅的眼眶。
下雨了。
結界外的雲灼會知道躲雨嗎?
陶夭有一瞬間討厭情緒化的自己,明明被欺騙了還在憤怒,卻又無法不去擔心雲灼。
她壓下心中的情緒,不願想雲灼,卻又想到三年前的少年隻會呆呆地站在結界外。
若是那天她沒有發現,他也許會站著被雨淋一個晚上。
終究她還是抵不住內心的糾結,走去窗外看了一眼。
雨點很密,結界外的少年沒有選擇躲雨,任由雨點瘋狂砸到他身上,他卻一動不動。
陶夭蹙眉,心下更是生氣了,下雨了不知道躲雨嗎?
小竹峰又不是隻有她這一處院子。
陶夭又坐了回去,她不應該去管他,他又不是三年前的男孩了,應當不會像以前那般傻。
為了讓自己靜下心來,她開始煮茶,但是腦海中總是時不時閃過少年站在雨中的場景。
根本無法靜下心來。
罷了,左右躲雨還是她這裏最近,她抬手撤下結界。
如此,雲灼應該知道躲雨了吧。
做完這個後,她還是無法靜下心來,像是非要看一眼才肯放心。
她走去窗外看了一眼,少年還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。
最終,她拿了一把油紙傘下了樓。
她舉著傘走到少年身邊,給他遮住雨,語氣中帶了幾分怨意,“下雨了不知道躲雨嗎?”
聽到聲音的少年用濕漉漉的眸子看她,委屈又難過地說:“有結界阿灼進不去。”
“那隔壁的院子是不能去嗎?”
雲灼輕輕搖了搖頭,無比認真地說:“姐姐在哪裏,阿灼就在哪裏。”
陶夭執傘的手緊了緊,一半是心軟一半又是氣憤。
為何他每次都能讓自己心軟呢?
她真的很想當場質問他為何騙她。
卻在看到少年渾身濕透,身子因為受涼而微微發抖。
她的心思歇下,終究還是拉上他的手,“先進屋躲雨。”
雲灼乖乖任由陶夭牽著手,他垂眸看著相握的手。
他回握住她的手,又不滿足於此,大著膽子打開她的掌心,見她沒有反抗,穿過她的指縫十指緊扣。
看著緊扣的手指,他的心中湧上一絲甜意。
即使他心裏清楚,姐姐是因為心疼他。
但隻要還可以靠近姐姐他一樣會心滿意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