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灼拉著陶夭朝月老神像走近,“雖然今日倉促了些,沒有賓客,但阿灼記得流程。”
雲灼一邊說一邊拉著她彎腰拜堂。
陶夭此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,身子像被操控了一般,不受控製跟隨雲灼的動作同步。
她難免生出了恐慌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這是一個夢嗎?
為何她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?
拜完天地後,少年語氣變柔和了很多,“好像要說誓詞了。”
“等等,我不要——”
拒絕的話還沒說完,陶夭瞬間失聲了。
垂下的珠簾再次被撩開,她看到少年委屈又痛苦地看著她,聲音輕得像在請求她,“姐姐不要拒絕我好不好?”
“姐姐答應過阿灼,要嫁給阿灼的,如今隻是提前了一些,姐姐乖一些好麼?”
那能一樣嗎?
那個前提是她以為不成親,他就會去尋死,而現在才發現一切都是假的,這讓她如何繼續?
而他也沒有給過她一個理由。
隻是陶夭根本無法開口說話,隻能用眼神向雲灼表達抗拒。
陶夭抗拒的眼神讓雲灼眸中的光黯淡下來。
他明白這場婚禮隻有他一個人期待,但他又私心的盼望姐姐也許會有一絲是願意的。
隻有一絲一毫他也會滿足。
“終究是阿灼癡心妄想了,如今姐姐定是厭惡極了我。”雲灼一掃之前的委屈,眸底暗沉得可怕,握住她的手收緊了一些。
“但,今日我們必須成親。”
“過了今日,姐姐怎麼恨我都可以。”
隻要不離開他,什麼都可以。
陶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雲灼,陌生又偏執。
難道三年以來,他的乖順懂事都是裝出來的嗎?
心中不由湧上了一股涼意,她開始害怕什麼都是假的。
不等她悲春傷秋,她看到少年瞳孔的顏色微變。
下一秒,她的意識混沌起來。
雲灼喉間湧上一抹腥甜,劇烈的疼痛從身體蔓延到神經。
他強壓下疼痛,看著陶夭的眼睛,命令道:“姐姐,念誓詞。”
每說一個字,他都在承受著蝕骨的痛。
陶夭雙眼無神,像被人操控的漂亮人偶,念出她所知道的成親誓詞,“今生今世,白頭偕老。”
“不對。”隻是今生今世怎麼足夠?
“是永生永世,永不分離,不死不休。”雲灼睫羽顫動,薄唇已經被鮮血染紅,“若有負卿,身死道消,永無輪回。”
他永遠隻愛姐姐一個人。
這一次,陶夭久久沒有說話,像是在做掙紮。
控製術的反噬太過強烈,雲灼痛得身子不受控製地發抖。
眼睛卻固執地看著陶夭,等待她的回答。
屋外的雨聲更大了,雨水中摻雜了血腥味,又冷又腥。
喜堂內的溫度更低了,驚雷一直未停,少年蒼白的臉與身上的紅衣結合起來格外駭人。
然而陶夭微不足道的掙紮終究都是徒勞,很快她跟著念了出來。
“永生永世,永不分離,不死不休。”
聽到想要的答案,雲灼微微勾了勾唇,他沒有繼續逼迫陶夭說下最後一句。
婚誓立下便夠了。
他的眼眸依舊猩紅,眸光卻變柔和了很多。
他伸手將陶夭摟進懷中,像以往一般依賴又親昵地抵在她的頸窩。
他聲音輕得像喟歎,又帶著輕微的哽咽。
“真好,姐姐永遠是阿灼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