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夭想到昨夜自己被控製著跟他拜堂,那時他又可曾顧及她的意願?
“那不是我自願的。”
雲灼呼吸急促,成親立誓後僅有的一絲甜頃刻間成為捅向他心髒的利刃。
心中不斷湧上的絕望與黑暗刺激得他眼眶泛紅,“可是姐姐不也立誓了,不是麼?”
“所以,姐姐永隻能跟我在一起。”
陶夭被雲灼的話給刺激到了,不是自願的意識下,這對她來說是另一個束縛。
如同父母讓她聽師父的話所上的枷鎖,如同林澈給予的嚴厲要求。
她不得不去做,不得不去遵從。
這種感覺太壓抑了,像是強勢的逼迫她去接受。
對於現在的局麵,她根本沒法軟下態度,“我不想這樣跟你在一起。”
雲灼痛得臉色煞白,明明法術反噬的痛和身上骨頭斷裂的痛加起來應該會讓他痛到麻木。
可是為什麼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,便讓他痛得快要窒息。
他很想懇求姐姐不要對他絕情的話了,他快要受不了了。
可他明白,他做出這種舉動,姐姐如今肯定恨極了他,又怎麼會心疼他。
他咽下喉間的腥甜,沉聲道:“即使姐姐不想,也隻能跟我在一起。”
*
沉寂的夜空,寂靜無雲,星朗明月。
陶夭躺在榻上,看著頭頂的紗帳,思緒萬千。
早上的不歡而散後,她便一直悶悶不樂。
她一直都是怕孤獨的,後來又習慣了孤獨。
與其說是習慣孤獨,倒不如說是她脫離孤獨後又會重新回歸孤獨。
第一次帶她走出孤獨的是林澈,接著是雲凡,但最終的結果是,她重新回歸孤獨。
而雲灼的到來,讓她有了牽掛,讓她放棄了背負的枷鎖。
可是現在似乎又背上了另一個枷鎖。
沒有人會喜歡別人不顧自己的意願去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。
這件事過後,她越發覺得,他對她根本沒有半點真心可言。
若是真心待她,怎麼會對她使出手段。
若是真心待她,又怎麼會不顧她的意願。
她無法理解他的所作所為。
她闔上眼,深深的疲憊襲來,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,該怎麼跟他相處。
她自己的思緒都亂成一團,她分不清自己是氣他的欺騙氣他不顧自己的意願。
還是氣他這三年來對她所作所為全部都是虛情假意。
腦子越亂應該越難入睡,可是她竟想著想著開始困頓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,隻是半夢半醒間,好像有人伸手摟住她的腰,緩緩將她拉入懷中。
而這個舉動曾經上演了無數遍,她的身體慣性使然,無意識地翻身回抱住他。
她察覺到抱著她的人身子頓了一下,隨後將她摟緊了一些。
脖頸處傳來濕熱的呼吸。
“若是清醒時的姐姐也會這樣就好了……”
少年的聲音帶著輕輕的歎息。
炙熱的呼吸噴灑到她的皮膚,帶來淺淺的癢意。
陶夭微微蹙眉,意識清醒了許多,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裏。
在聞到少年身上熟悉的香味後,她收回手想把他推開。
而這個舉動卻似惹怒了少年,她被他抱得更緊了。
原本隻是溫馨的擁抱變成了強製與束縛。
擁抱得太緊就像被禁錮一般,陶夭格外排斥,“放手,別抱我。”
“不放。”雲灼的嗓音有些沙啞,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撒嬌。
陶夭掙紮了一下,發現全是徒勞,男子與女子的力量原本就懸殊。
何況雲灼的修為還在她之上。
陶夭掌心凝聚靈力,冷下聲音威脅,“放手,否則,我會動手。”
“好,姐姐盡管動手。”雲灼語氣狠戾,“若是沒有打死阿灼,阿灼不會放手。”
即使是死了,他也不會放手。
即使姐姐恨他,他也不想離開姐姐一秒。
陶夭真的被他給氣到了,又是拿性命來要挾她。
如同那日要是自己與他不同意成親,他就要自盡一樣。
他以為她還會心軟嗎?
手中靈力聚了又散,散了又聚,她始終沒有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