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還會在意我嗎(1 / 1)

心中的猶豫不決讓她更惱了,她伸手去推開他的腦袋,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。

靜謐的屋子響起骨骼碰撞的聲音。

陶夭聽到少年悶哼了一聲,像是在忍耐疼痛。

手臂卻還是死死抱著她沒有放手。

陶夭擔心他的手會出問題,急切地催促他,“你快放手啊。”

雲灼卻以為陶夭又在厭惡自己,眼眸發沉,語氣愈發陰狠乖戾,“不放,姐姐可以打死我,再把我推開。”

“你——”陶夭被雲灼一副不要命的態度給氣得額角的青筋都在跳。

雲灼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乖順的樣子,現如今好像她說什麼都不聽了。

不僅是反差太大,甚至都快變成她討厭的樣子了。

她深深吸了一口氣,“是不是你的目的達成後,日後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了?”

話音一落,她察覺到少年身子一僵。

良久,雲灼輕輕呢喃,“隻要姐姐不離開阿灼,阿灼都聽姐姐的。”

“那你先放手。”

“那姐姐會離開阿灼嗎?”

陶夭愣了一下,這個問題,不管她回答會或是不會,他們的誓言不也立下了嗎?

問這個有什麼意義?

“不會。”

雲灼心中的陰霾散去,然而陶夭的下一句話又讓他重新墜入深淵。

女子的語氣帶了幾分嘲弄,“永不分離,怎麼離開?”

雲灼收緊了手心,巨大的悲痛和苦澀幾乎席卷了他。

姐姐不會離開他,隻是因為那句婚誓嗎?

“所以放手,我不離開。”

女子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事實,不帶一絲感情。

雲灼鬆開陶夭,月色下的女子肌膚瑩白細膩,冷漠的眉眼都被銀輝襯得溫柔款款。

他直視她的眼睛,不甘心地問:“若是沒有那句婚誓,姐姐就會離開我麼?”

“嗯。”陶夭的思維沒有雲灼跳躍得那麼快,沒有細想應了一聲,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。

不過她不打算細想這個問題了。

因為這是一個無解題,若是沒有發生一些事情,他們根本不會走到一起。

假設秘境之事沒有發生,她依舊會把他當做師弟。

假設他們沒有立下婚誓,她會不會離開他,都是個未知數。

聽了陶夭的答案,雲灼垂下眼簾,心像被挖出來丟到冰天雪地裏一般。

凍得他血液都要凝固。

他是怎麼敢問出這句話的?

他用下作又卑劣的手段得到她,他怎麼敢奢求姐姐對他溫柔。

在雲灼鬆手後,陶夭下了榻點了蠟燭,燭光將整個屋子照亮。

借著燭光她看清了少年的臉,臉上沒有一絲血色,唇瓣上的血跡沒有擦拭,幹涸血粘在嘴角。

睫羽未動,若不是胸膛的小幅度呼吸,都會認為是個死人。

不知為何,看見雲灼這樣,陶夭格外不好受。

他是不是一天都沒有處理自己的傷口?

陶夭打開屋裏的櫃子,從中找出兩瓶療傷的丹藥,起身將藥遞給雲灼,“吃了,每瓶兩顆丹藥。”

雲灼沒有抬眼,隻是聽話地接過藥瓶,倒了一顆丹藥,喂到自己唇邊。

還沒有咽下去便劇烈地咳嗽,腥甜的味道彌漫口腔,丹藥隨著鮮血咳了出來。

陶夭見狀慌亂不已,她拿起藥瓶,打開查看了一下。

她沒有拿錯藥啊,確實是療傷的丹藥。

不等她疑惑,她看到少年的胸膛被血水浸濕。

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了。

陶夭急得抓上雲灼的手,“你怎麼了?怎麼會傷得這麼重?”

她打他的那次,根本沒有用多少靈力,不會讓他傷成這般。

雲灼伸手擦掉唇瓣上的鮮血,輕描淡寫地說:“沒事。”

少了唇瓣的那一抹血紅,少年看起來虛弱得像一張白紙,仿佛風一吹就會散開。

陶夭看到雲灼衣服上的血色更深了,“怎麼可能沒事?”

“沒事,小傷。”雲灼垂眸看著被握住的手。

是他放任疼痛加倍的,身體反噬他一直沒治,被打傷的地方他也不予理會。

更痛一點才好,身體上的痛或許能讓他暫時分散心中的痛。

“你真的變了。”陶夭無端生出不開心的情緒,“你以前受一點傷都會說疼。”

雲灼輕嗤一聲像是在自嘲,“阿灼說疼,會有人在意嗎?”

陶夭聞言愣住了,少年抬頭看向她,淡金色的眸子瀲灩水光,明澈漂亮卻又溢著深深的絕望。

他的聲音輕得細不可聞,又在這個安靜的夜裏格外清晰。

“我若是說疼,姐姐還會心疼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