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夭收緊了手心,“所以你早就發現了?”
雲灼冷笑一聲,拽住她的手,壓到榻上。
不斷翻湧的情緒讓他聲音冷下來,“因為我在意姐姐!”
“每一次我回來,姐姐就會迫不及待想靠近我,難道我察覺不到姐姐的變化嗎?”
他說著說著,臉色愈發陰沉。
“我以為,姐姐方才的刻意接近,是真的有在想我。”
“原來一切都是我以為。”
是了,他到底在奢望什麼呢?
明明他連她的眼紗都不敢摘下來,他到底在期待什麼?
“所以呢?”陶夭沒有掙紮,語氣冷硬起來,“你打算再讓我依賴你一次嗎?”
雲灼眸光一滯,溫和相處的表麵被撕開。
他與她所有溫存的日子都是偷來的。
埋藏在心底的毀滅欲慢慢加大。
他緩緩鬆開了她的手,從榻上起來,他的語氣平靜。
“姐姐是不是一點都不在意我?”
“你這樣對我,你讓我怎麼在意你?”被囚禁了這麼多天,陶夭根本說不出任何軟話。
她甚至不明白,他到底在做什麼,在說什麼。
他就跟瘋了一樣。
雲灼根本不在意陶夭的答案,當他問出這句話時。
在他心裏隻是一個陳述句。
他突然間笑了,笑聲低沉幽冷,在安靜的屋子裏格外瘮人。
“姐姐方才不是說想見我?”
“現在還想見麼?”
“不想。”陶夭不知道他想做什麼,直接拒絕。
“不,姐姐要見我。”雲灼伸手放在她的眼紗上。
他的語氣很輕,動作也輕。
他輕輕撫摸柔軟的眼紗,眸底卻漸漸猩紅。
陶夭被雲灼摸得身子打了個寒栗,他的手指太冷了。
冷得似冬日裏的冰雪。
空氣中彌漫壓抑沉悶的氣息,令人心驚膽戰。
“你想做什麼?”
“我隻是想讓姐姐好好看看我。”
雲灼握住她的手腕,將她拉起來,隨後解開覆在她眼睛的眼紗。
陶夭許久不見光明,眼紗剛取走時,她不適地眯了眯眼。
好在室內很暗,她很快適應下來。
她看到雲灼站在她麵前。
少年穿著一身黑衣,在幽暗的光線下,皮膚白到發光。
他臉上是帶著笑的,淡金色的眼眸周圍泛著緋紅,豔麗勾人。
而他眼裏卻是陰寒幽冷的光。
在她看過來時,他的笑容更大了,殷紅的唇瓣上翹,卻看不見一點笑意。
看起來怪異又嚇人。
“姐姐……”雲灼伸手摸上她的臉,“看到阿灼的臉,姐姐會想起誰呢?”
陶夭被這樣的雲灼給嚇到了,甚至連他的撫摸都沒曾注意到。
隻是呆呆地看著他。
甚至不明白他怎麼會變成這樣。
“不過沒有關係。”雲灼收回手,“因為阿灼想到了一個辦法。”
“一個能讓姐姐記住阿灼的辦法。”
說完,雲灼掌心一亮,手中多了一把冰刃。
他握緊了手中的冰刃,眼中是病態的瘋狂。
陶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你要做什麼?”
“姐姐不要怕,阿灼不會傷害姐姐的。”
雲灼的嗓音溫柔下來,“姐姐隻需看著我,不要眨眼睛。”
陶夭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,卻看見少年對她詭異地笑了笑。
雲灼握住冰刃刺向自己的臉,鋒利的冰刃刺穿了皮膚。
他像是不知道痛一般,生生挖下眼角那顆朱砂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