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。”陶夭伸手想堵住他胸膛不斷流血的傷口。
而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。
她的手很快被鮮血染紅,她無助地請求他,“阿灼,先處理一下傷口可好?”
雲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,他拉開陶夭的手。
低頭親吻她帶血的手指。
失血過多發白的唇色沾上了鮮血變得血紅。
“姐姐別碰了,會髒了姐姐的手。”
他病態到想舔幹淨她手上的血。
他一點都不想顧及他身上的傷口,任由他胸口的鮮血一直流。
“阿灼……”陶夭呆滯住了,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。
她強壓下心裏的害怕,沒有抽回手,隻是顫著聲音繼續勸他。
“阿灼,我想抱你,所以可以先處理一下傷口嗎?”
似乎是這句話的效果很有用,雲灼舔吻她手指的動作停下。
“好。”
少年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到任何波瀾,隨後他走出了屋子。
隨著雲灼的離開,濃鬱的血腥味變淡了很多。
陶夭被捏緊的心終於鬆了下來,她像是溺了水一般,跌坐在榻上大口呼吸。
她垂眸看到地上還有未幹涸的血跡,那種害怕的感覺又湧了上來。
她的臉色開始發白。
刺眼的鮮血,無力感都讓她無比害怕。
她明白,他對她來說依舊是重要的。
她早就被他打動了,一路走來,隻有他一直堅定選擇她。
用幹淨明澈的眼神忠誠地說永遠陪著她。
從來沒有人如他那麼堅定,溫暖了她孤寂的心。
方才她是真的害怕,害怕他真的會死在她手上。
她時不時看門口,期待他能快點回來。
抓心撓肝的感覺實在太煎熬了。
她覺得自己呼吸都輕了。
等待的時間對於她來說,簡直度日如年。
她不安地想斬斷手腕處的鎖鏈。
隻是她身上沒有靈力,落雪劍也不見了。
她看了一眼手腕處的鎖鏈,純黑的鎖鏈腕口不大,她根本抽不出來。
她伸手去掰開腕口,鎖鏈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鎖鏈聲蓋住了進來的腳步聲。
“姐姐,又想離開嗎?”
少年的聲音低沉沙啞,隱忍著強大的怒意。
陶夭鬆開手,她看到雲灼站在她麵前。
他換了一身幹淨的玄色衣袍,墨發半束,臉上被劃去的傷口處理過後沒有流血了。
隻留下幾道血紅的劃痕,這幾道傷痕在冷白如玉的臉上格外明顯。
說不上美或醜,像是精美的瓷瓶有了幾道裂痕。
依舊美,卻美得破碎殘缺。
“姐姐在看我嗎?”雲灼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又湧了上來。
他一進來就看見她想解開鎖鏈逃走,而現在,她還錯愕地看著他的臉。
“怎麼?”他扣住她的下頜,聲音冷冷地質問:“我如今的長相,姐姐不滿意嗎?”
陶夭被雲灼逼迫著直視他的眼睛,他的眼神幽深看不見一絲光亮。
而被碎發遮蓋住的眼尾,缺了一塊皮膚。
肉粉色的血肉露了出來。
她的心裏難受得發緊。
生生挖下皮肉該有多疼……
雲灼自然清楚她看了哪裏,“姐姐在可惜麼?那顆痣已經不在了。”
“永遠都不可能存在了。”
他的語氣很重,隻有他知道的內心已經被刺得鮮血淋漓。
明明是姐姐說,要跟他在一起的。
無論他的臉是什麼樣,都會跟他在一起的。
看到他的臉變成這樣,她又不願意了嗎?
陶夭眼睛酸澀得厲害,“阿灼,抱抱。”
她的聲音是哭過的沙啞,還帶著淡淡的嗚咽。
雲灼心尖發顫,所有的負麵情緒停滯住。
下一瞬,他的手被溫熱的手握住。
陶夭看著他,又重複了一遍,“阿灼,抱抱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