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陶夭撒嬌的語氣，雲灼敗下陣來。
他鬆開鉗製她下頜的手，依賴地抱住她，直到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，空寂了許久的心才有了歸宿。
陶夭靠在雲灼的懷裏，緊緊抱住他的腰，方才的畫麵讓她心有餘悸。
心中的害怕還沒褪去，她的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。
溫熱的手摸上她的臉，頭頂傳來少年的聲音，“姐姐為何哭了？”
“是為阿灼哭，還是為阿灼的臉哭？”
他的聲音很平靜，平靜到了極致是風雨欲來的瘋狂。
現在，他所有的情緒被拉成一根直線。
一旦線斷了，他離變成瘋子也就不遠了。
“都不是，我隻是害怕失去你……”陶夭聲音哽咽，她真的怕極了。
所以看到他回來，她根本說不出話來，她隻是的想擁抱他，想感知到他的存在。
“姐姐真的會害怕失去我嗎？”雲灼問得有些小心翼翼。
一直以來，他隻敢在姐姐意識不清的時候，誘哄姐姐說出在乎他的話。
因為清醒時刻的姐姐太過冷漠了，他根本不敢問這些。
而當這句話問出來，脆弱敏感的內心又開始折磨他。
姐姐是真的怕失去他，還是怕再也見不到他這張臉。
可他沒有勇氣問出口。
他怕追根究底得出來的答案，是他無法承受的。
“嗯……”陶夭抱緊了他的腰，眼淚無聲落下，“我很怕，所以阿灼不要離開我好不好？”
“好……”雲灼手臂鬆了鬆，他心疼地吻掉她的眼淚。
聽到這句話，他該是喜悅的。
可嚐到口中的眼淚是苦澀的，如同他的內心。
他不想追究姐姐為何會說這句話，是安慰還是哄騙。
他隻能不安地哀求她，“姐姐不要離開阿灼，阿灼沒了姐姐會死的……”
兩次了，姐姐有兩次都想離開他。
他再也承受不起姐姐第三次想離開他。
再來一次，他真的會死的。
他的聲音也帶上了哭腔，“沒了你，我真的會死的……”
他不知道旁人是如何去求愛，他隻知道，姐姐要是真的不要他，他真的會選擇去死。
他好像真的是一個怪物，他的愛也是不正常的。
雲灼的話，聽得陶夭心髒發疼，放以前她會跟他說道理。
沒有誰會離不開誰。
沒有人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會死。
而現在，她發現她不能像從前那般，隻顧自己的思路去回答。
她不打算跟他講道理，隻是認真的向他承諾，“我不會離開你的，我們要永遠在一起。”
雲灼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，他依賴地貼上她的頸窩。
他愛極了肌膚相貼的親近。
他愛極了姐姐。
他天真又固執的認為，這樣貼著姐姐，就能離姐姐更近一些。
陶夭伸手輕撫雲灼的脊背，直到聽到他平穩下來的呼吸。
“阿灼，為何你總說我在意你的臉？”
她不打算讓這件事翻篇，她該弄清楚的。
到底是什麼事讓雲灼變得這麼極端。
話音一落，她感知到貼在她身上的少年身子緊繃起來。
“姐姐不知道嗎？”為何又要提及這個？
雲灼繃著身子才沒有讓自己情緒失控，“姐姐不就是看中了我的臉才對我好的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陶夭立刻否認。
“不是？”雲灼聲音啞得厲害，“那我問姐姐，我的臉是不是同父親的臉很像？”
“是很像，但這與你父親有何關係？”
“真的沒有關係嗎？”雲灼眼尾泛紅，抑製不住的痛苦情緒湧了上來，“姐姐難道不是時常看到我的臉就會想起我父親嗎？”
他根本無法忘記，那些讓他所珍惜的回憶，她第一次見到他臉的時候，她親切地撫摸他的臉。
如今卻成了刺穿他心髒的匕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