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眸中輾轉而過的陰沉冷意,像是在隱忍著什麼。
上次他被執行家法、被太公問責,不止是因為夜莊頂層被炸毀。
這還要多虧了司衍,暗中攪黃了閻氏幾樁重要的生意不說,還讓幾個原本與閻氏有密切合作的大客戶轉投了別家。
不過他無暇再繼續深究。
因為在此刻的局麵下,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嘈雜,越來越多的目光投在了他們一行人的身上,蹲點的媒體也不斷按動著快門。
縱然閻獄心中萬般憤懣,也隻能暗暗壓下,忍住,將一腔怒火往肚子裏咽。
司衍現在這是在威脅他?
“想必你今天出現在這裏,是真心來悼念。閻獄,如果你的心中還殘存著半點當年的情分,就把這些是非恩怨暫且挪一挪,安靜地送澤夕最後一程。”
這淡若煦風的嗓音極其平淡,溫和,聽不出什麼情緒,可司衍的眼神是冷的。
聞言,閻獄垂眸玩味地撥轉起了手上的黑曜石戒指。
他幽幽道:
“我都快要忘了,你一向喜歡軟硬兼施。”
“真是可惜了,逝去的人聽不見聲、也說不了話,不然淩澤夕聽見了你這番虛偽的言論,說不定會氣得活過來。”
漫不經心的語氣中一半是譏諷嘲弄,另一半是嚴肅深沉。
話落,閻獄倏然轉身,幽冽無邊的眼神朝著四周的人群危險地掃去。
他目光所及之處,隻見一群又一群的圍觀群眾紛紛慌張地收回了心虛的視線,低垂下了頭。
“今天是看在淩澤夕的麵子……”
閻獄才剛扯了扯唇,就被一道清朗的呼喊聲打斷。
“衍哥。”
淩緋寒的出現使得局麵再度發生了轉變。
閻獄的神情在一瞬間冷卻了下來,眸底的興味也驟然消失殆盡。
他和淩緋寒這種單細胞生物八字不合,天生犯衝,看著都煩。
或者說,他有厭蠢症。
這一會兒功夫,莊園外的動靜已經傳到了莊園內,淩緋寒收到消息後,第一時間帶人趕了過來。
今天是他大哥淩澤夕的葬禮,絕不能出任何差池。
淩緋寒今天身著一襲肅穆的黑,短短幾日的時間裏,原本富有朝氣的張揚俊美麵龐仿佛消瘦疲憊了不少。
他自動無視了一旁的閻獄,目光短暫地在殷寧的身上停留,最後麵向了司衍。
“衍哥,殷小姐,這裏人多眼雜,不太適合說話,我們先進去吧。”
*
隨著幾位話題人物進入了莊園,圍觀看熱鬧的群眾也漸漸散開。
不起眼的圍牆角落裏。
一名身著黑色製服的高大侍從恭敬地負手而立,試探般地詢問著麵前的黑發少年。
“陛……少爺,這一會兒好像來了不少人,您還打算……”
進去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