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玉指尖撚起一枚棋子,口吻惋惜,“想來他不傻,不願意,那我來陪夫人手談一局,還請夫人多多指教。”
魚秀也沒有被戳破的狼狽,隻漫不經心歎了口氣,“話說這國際象棋,還沒有人能贏過我呢,無敵是多麼寂寞……”
夫妻二人無視了晏舟,無視了那一城百姓,仿佛真的隻是來下棋的,一派悠然自得閑雲野鶴之姿態。
甚至魚秀,還變出了一套茶具,閑情逸趣煮起了茶。
二人一白衣,一紅衣,置身於紅梅白雪中,如寒木春華,風采卓絕。
對視間目窕心與,這一刻竟隱隱有了勢均力敵的意味。
可落在晏舟的眼裏,卻是一隻老狐狸和一隻小狐狸,撥弄著算盤算計,而他就是他們手中的算盤珠子。
陽謀!妥妥的陽謀。
他們就是吃定了他見棋不走路這一點。
“嗬~”晏舟笑了,笑意裏多了幾分嘲弄。
他就不上這個當!
這是他的棋盤,執棋之人應是他才對!
他就不信,他們眼睜睜看著這些百姓魂魄被拘,而無動於衷。
隻是當他再度布陣拘魂,發現那兩人還真就無動於衷,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他。
魚秀托著下巴,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茶,又給逢玉倒了一杯茶,“喝茶。”
而逢玉接過茶,指尖棋子“啪踏”落下,故意走錯。
晏舟頓時有種‘垂死病中驚坐起,小醜竟是我自己’的感覺。
看著荷葉桌上那盤棋,看著逢玉那拙劣的棋藝,晏舟心裏抓狂,恨不得創飛他,自己去下。
故意的,他一定是故意的。
決不能上當!
啊……忍無可忍了。
“嗖~”心癢難耐的晏舟化作一團黑霧,飛向廢墟,散出吞天噬地的力量。
閣樓瓦舍,一點點織起。
餘光瞧著晏舟真的去了,魚秀並不意外。
意料之中。
當一個人對某件事物達到癡狂的狀態時,你隻需挾天子便能令諸侯讓他乖乖就範。
她教得爽快勾起他的興趣,但就是不跟他下,他肯定會手癢心癢。
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。
這句話適用於所有人。
“是吧,逢玉哥哥?”
逢玉鳳眸一沔,湛湛眸光裏漫出幾分揶揄,“拐著彎兒罵我?”
魚秀支著下頜往前一湊,俏皮的眨了眨眼睛,求誇誇,“我是不是很聰明?”
逢玉寵溺的捏了捏她瑩徹臉頰,“什麼時候也來剖析剖析我?”
“剖析你?那可太難了。”
人家生氣是怒,他生氣是笑。
老家夥心機深沉,喜行不於色,不主動吐露,她是半點都猜不到他心思。
捏著她臉頰的手微微用力,逢玉哂笑,“說誰老呢!我聽到了。”
“嘿嘿,說點正事~”魚秀拂開他的手,“這個晏舟,到底什麼來頭?”
逢玉斂了眼中笑意,言簡意賅道出了晏舟的來曆。
原來這晏舟,本是天君的一筆風流債。
當年天君偶然下凡,與一位凡間貴女相愛,二人花前月下,春風一度,就有了晏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