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外麵沒有全黑,但氣溫已降了好幾度。
沈逾白脫下外套,還沒披在她身上,就收到她毫無溫度的眼神,“少在這裏假惺惺!”
江以葵一點都不冷,從頭到尾都是火。
對他,她充滿了敵意。
上前幾步,腳尖幾乎抵到他鞋尖,而後借著幾縷微光去掃他的眉眼,眼前這張臉還是這麼招人,棱角分明的五官,下頜線條流暢,之前有多愛他,現在就多想用鞋底扇他。
形於言色,對著他胸口就是一頓猛戳,“沈逾白,我今天把話撂這兒,如果你跟我搶孩子,我奉陪到底!”
沈逾白:“……”
這祖宗的性格如當初,說話依舊風風火火,非常直白。
正要開口,聽到她扯著嗓子嗤他,“你閉嘴,我還沒說完!”
“……”
江以葵冷眼睨他,看他的目光冷豔到能把人凍死,“我知道你們沈家家大業大,有最好的律師團隊,甚至有葉家,周家,齊家…”指了指門外,“還有黎家,”說著聳了聳肩膀,“我不怕,大不了豁出這條命。放心,在死之前一定會找機會用砒霜毒死你,要是毒不死——”
頓了下,一字一停,咬字清晰,“那我就詛咒你不孕不育,兒孫滿堂!”
狠話說完,江以葵呼了口氣,繼續,“如果你能和平解決,那我也不是不好說話,周末會給你一天時間見孩子,到時候你死了,我也會讓他給你送終,當然了,前提是你需要,指不定你已經兒孫滿堂。”
空落落的走廊回蕩著她說話的回音,每個字,甚至包括標點符號,異常清晰地鑽進沈逾白耳裏,字字帶刀,又尖又快。
他不禁問自己,當年到底做了什麼,為什麼讓她這麼恨自己…
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。
身上溫軟又純粹的氣質全被揉碎,隻剩下絕情冷然。
被氣得倒吸一口涼氣,“說完了?”
江以葵往後退了兩步,拉開距離,懟近了,差點成鬥雞眼。
麵無表情地睨著他,從她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緊繃的下顎,就連脖子上青筋都暴起,顯然一副隱忍極致的樣子,淡淡收回視線,“你是選擇第一個,還是第二個?”
沈逾白重重地咬了咬後槽牙,氣到極限般微微提高音量:“我一個都不選!”
江以葵神經一凜,即刻豎起十二分防備,“什麼意思?”
空氣化成鋒利的刀刃,沈逾白被她那些話刺激的沒了好脾氣,眼底湧起波瀾,不加掩飾的威脅:“字麵意思!我給你兩條選擇,要麼嫁給我,要麼繼續被我纏著,你這輩子別想嫁人!”
語氣透著偏執和狠戾。
江以葵愣了好幾秒,要不是一股冷風吹來,凍得她哆嗦了下,差點以為在做夢。
沈逾白還是把大衣披在她身上,強硬的那種,不過隻是片刻,衣服又回到他身上。
江以葵用盡力氣掙脫,把外套往他胸口一砸,“不需要!”
跟這男人的界限一定要劃清。
她理智尚存,自然不會被他輕易騙了過去,再者,沒任何跟他再續前緣的念頭。
“怎麼?你沈大公子不是不婚主義?這時候想著結婚了?還是打著結婚旗號把我兒子騙到手?”
唇角的淡嘲翹了翹,“算盤打的可真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