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天空又下起雪,上午開始下的,這會兒灌木叢上已經積起薄薄一層。

幾片飄雪混著夜風慢悠悠在落江以葵的發頂上,不等沈逾白擋去,雪已融化。

五分鍾後,兩人腳步停在一棟別墅前。

沈逾白沒賣關子了,“這是我們的家。”

少頃,又說:“江舟陵那邊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房源,不過沒事,沈氏在附近開發了新樓盤,到時候我留一套,你想住哪都行。”

住到跟前,隻是想讓她多點安全感。

她從小沒有父母,幾乎是江叔和江舟陵養大,在感情上,她已經把兩人當成父親。

所以,自然想跟他們多親近一些。

在門口,他將她指紋錄入,輕聲道:“不是要逼婚,什麼時候拿證你決定。”

他們之間,主動權一直在她手上。

庭院沒開燈,視線昏暗,江以葵的唇角不自覺上揚,下一秒又拉平,“那你慢慢等吧。”

門被推開。

原本帶著點賭氣的雙眸在男人開門那一瞬被詫異取代,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映著彩色。

不知道的以為是進了婚房。

地上,樓梯扶手,餐桌,就連沙發上都是……

像是誤入花海。

沈逾白強行給自己解釋,“真不是逼你嫁我,最近錢太多,沒地花。”

將她帶進屋內,“你要是願意,幫我管管帳。”

他聲音很輕,像是刻意掩蓋自己的緊張。

江以葵手心緊了緊,無意識地摩挲無名指上的婚戒,須臾,她抬起眼睫,沈逾白與她對望,灼灼的眸光裏映著她的輪廓。

江以葵輕抿唇瓣,“我問你兩件事。”

沈逾白:“你說。”

江以葵做了個深呼吸,黑而亮的眸子認真地凝望著他,“你是因為責任還是愛我?”

這個問題沈逾白不帶猶豫,視線攥在她身上,“是愛你。”

“不愛為什麼這幾年一直對你念念不忘?”

愛揪小辮子是江以葵特色,立馬質問:“那你為什麼不聯係我?”

說到這個沈逾白冤得慌,“空號我怎麼聯係?”

江以葵撇了撇嘴,“你可以找人打聽啊,找小叔呀!”

沈逾白:“怎麼沒找?”

這時候也不要麵子了,“壓根不理我,恨不得給我幾腳。”

江以葵認為這個不是理由,明亮優越的五官透著蠻不講理。

“那你就纏著他,告訴他你愛我,離不開我啊!”

沈逾白:“……”

沉默兩秒,弱弱地為自己討說法,“是你甩了我。”

語氣是說不盡的委屈,“騙色就算了,還騙心。”

空氣忽然安靜下來。

外麵的嬉笑聲明亮,一牆之隔的屋內卻陷入了沉寂。

片刻後,諾大的客廳響起一聲輕笑。

江以葵仰臉,喝酒的原因,雙頰粉嘟嘟。

她翹唇嘀咕,“你活該,就要騙你,踹你。”

說著,攥起拳頭砸在他結實的胸膛。

一下又一下。

對沈逾白來說,這個力道跟撓癢癢似的,掌心壓著她的腰,將她重重碾入胸膛。

他的小葵回來了,回到她最初的模樣,刁蠻可愛。

氣氛使然,他得寸進尺,抬起一側去撫摸她,指尖在臉上一遍又一遍滑過,“過完年陪我去趟民政局,好不好?”

緊忙追一句,“你都不知道黎則桉那畜生嘲笑我多少回。”

字裏行間無不透著無名無份的幽怨。

江以葵轉過腦袋,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笑了,“活該。”

眉宇間帶著小驕傲,“看我心情。”

能有這個回答,沈逾白已經很滿足了,溫熱的唇瓣貼了貼她脖間的皮膚,“第二件事是什麼?”

江以葵縮了下脖子,“癢。”

這一追問,她忘了要問什麼,“等想起來再說。”

沈逾白:“好。”

捧起她的臉,神色一本正經,“能不能親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