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總和江舟陵圍過來,兩人激動不知如何是好,“淘淘…”
太多的話想說,可一時卻不知道說什麼。
然而這份欣喜沒維持多久,被病床上的小丫頭即將說出的四個字給打破,如掉進冰窖,整個人發冷,發顫。
隻聽到她啞著嗓子開口:“你們…是誰?”
幾人像遭了雷劈,愣在原地。
趙清影驚得濕了眼眶,“淘淘,你別嚇媽媽…”
應明望聞訊趕來,一臉焦急地推開病房,剛醒的原因,小姑娘本來就白的皮膚,看著更白了,透著些許破碎感。
彎下脖頸,柔聲問:“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夏為顏隻感覺到腦袋有點暈,其他都還好,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。
舔了舔唇,聲音很輕:“應大哥,你不是在讀研嗎?”
費力地把話說完,“怎麼…這麼快就實習了?”
應明望頭皮一麻。
職業的敏感性很快明白怎麼一回事,順著她的話說:“提前實習,喉嚨不舒服先別說話。”
夏為顏輕眨了下眼睫。
半小時後,黎則桉過來了,卻看到這樣的一幕,江總和江舟陵不在病房,反而待在走廊,麵露憂色。
心裏一咯噔,幾乎脫口而出,“淘淘怎麼了?”
江舟陵一臉的愁,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,“淘淘不記得我們,不知道記不記得你…”
“什麼?”
黎則桉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,腦袋嗡嗡作響,除了之外,雙腿像被人灌了鉛,沉得寸步難動。
好半晌才找回自己。
喉間滾動一絲顫音,透著難以掩飾的害怕,“什麼...叫不記得?”
江舟陵難受地搓了下臉,“醫學上解釋是失憶。”
指了指病房,“她隻認識二嫂和應醫生,還有南琪,其他的…”
搖了搖頭,眸光盡是憂傷,“一個都不認識。”
最苦的是江總,剛和女兒相認有了些起色,現在卻要做回陌生人,那種感覺如拿著盾刀在他心口磨。
黎則桉在原地愣了幾秒,喉嚨幹澀發不出一個音節,強壓住翻滾而來的情緒。
如果…如果他的淘淘真忘了他,怎麼辦…
忽然發現,與醒來相比變得一點都不重要。
病房的門被推開,映入眼簾是一抹穿著白大褂的身影。
黎則桉輕描淡寫地掃向應明望,意思性點了點頭,隨即淡然收回眼。
應明望亦是如此,全程與他沒有更多交集。
有這套製服加持,江舟陵和江總走了過來,客氣問道:“應醫生,淘淘怎麼樣了?”
應明望眼眸抬了抬,“嚴格來說,淘淘不是完全失憶,她的記憶回到四年前,所以才對你們很陌生。”
聽言,黎則桉舒了口氣,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,至少她的記憶裏有他。
不是從零開始。
應明望的聲音再次傳來,他通俗解釋,“腦部受創後的確會造成失憶,其原因就是頭部受到外力撞擊,使大腦頭骨周圍造成震動,並且會損傷大腦脆弱組織,從而影響記憶功能。”
江總關心的是:“那什麼時候能恢複?”
這個應明望不敢打包票,“因人而異,也許哪天就記起。”
給出建議,“讓淘淘住進老房子,熟悉的場景或者物質等外界的刺激有助於恢複。”
剩下的話黎則桉沒再聽,他輕呼了口氣,徑直走向病房。
聽到動靜,坐病床上的夏為顏下意識側頭,半抬的眼簾間是勻長筆直的雙腿。
視線往上。
恰好,撞上來人的視線。
看到他的一瞬,夏為顏茶色的瞳仁緊縮了一下,他…他怎麼出現在這裏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