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寒州狹長深邃的眸子盯著她:“說這話的,是少年霍寒州,不是我。”
聽聽,這話多渣啊。
南枝聽他這麼幹脆地拒絕韓傾城,本應高興,卻感到沉重。
從韓傾城他們零碎的話語裏,她能想象到曾經他對韓傾城的態度。
是有多麼的明顯和深情,才能讓兄弟都堅定地以為他們會在一起。
但現在,他拒絕得幹幹淨淨,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是否將來有一天,他有了新歡,也會這樣幹淨利落地甩掉她?
這個男人,從來不會是誰的囊中物裙下臣,他理智清醒、強大冷漠……
“在想什麼?”
思緒被打斷,她回神,對上霍寒州清冷的眉眼。
南枝搖頭:“沒什麼。”
霍寒州看出她不喜歡這種場合,起身帶她離開。
南枝被他拽著手,踉踉蹌蹌跟在他身後,左腳絆右腳,整個人往前撲去。
下一秒,拽著她的大手用力,將她往前拽,落入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。
“這麼大人,走個路都不會。”
南枝:“……如果不是你走太快,還拽著我,我根本不會摔倒。”
霍寒州沒接話,按了負一樓,將元宵趕走,親自開車。
南枝揉著肚子:“去哪兒啊?”
霍寒州靠著座位,單手搭在車窗上,窗戶打開,吹亂他的頭發。
幽深漆黑的眸子注視著前方,車內光線昏暗,她看不透。
不過,就算光線好,她也看不透的。
霍寒州偏頭看她:“你想去哪兒?”
“我想吃飯,我好餓。”
霍寒州挑眉,之前給她打電話,分明說在餐廳,怎麼還沒吃飯?
方向盤一轉,帶著她去一家四合院私房菜。
地方很幽靜,身在鬧市,卻又不像在鬧市之中。
門口兩個威武的石獅子,走進去,假山流水,嫋嫋白霧,仿佛置身仙境。
南枝跟在霍寒州身後,走進一個古風古色的包廂。
就連燈,都是燈籠製式,房間一角的水池裏,養著幾朵睡蓮和金魚。
這格調,她太愛了。
但一看菜單,嚇得她半天不敢點。
霍寒州見她愣神,低聲:“沒有喜歡吃的?”
南枝搖頭,靠近他說悄悄話:“好貴,我不敢點。”
霍寒州咻地一笑,如春日裏一抹綻開的今日驕陽,灼灼不可方物。
他隨手點了幾樣南枝平時愛吃的菜,也點了許多她從來沒吃過的。
南枝連忙阻止他:“太多了,我們吃不完。”
霍寒州將菜單交給服務員:“讓主廚將量少半,種類上全。”
南枝覺得好虧。
本來就貴得讓她心疼,現在還少量,豈不是更心疼了。
她弱弱地開口:“量少半的話,錢會少一半嗎?”
霍寒州被她逗笑,摸著她毛茸茸的腦袋,煞有其事地思索:“我一會兒找老板商量商量。”
很快,菜擺了滿桌。
南枝感歎,這速度,真不是之前那家能比的,快多了。
霍寒州讓她每一樣菜都嚐嚐,一圈下來,沒嚐完就已經飽了。
之前揉肚子是餓得胃疼,現在是撐得胃疼。
“好虧啊,沒吃回本。”
“你為什麼要點那麼多菜?”南枝嘟囔,“又不吃,讓我一個人吃,好心痛。”
“因為,”他低頭看著她眼睛,“吃得多了,你才會知道,除了土豆和雞蛋,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好吃的。”
南枝愣愣地看著他。
心裏有些悸動。
原來,他連這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