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枝枝。”
“枝枝,我在這。”
一聲聲呼喚從四麵八方傳來,南枝轉得頭暈目眩都沒看到那個叫她的人,她知道叫她的是紀北寒,可她並不知道他在哪兒。
她一聲聲喊他的名字,胡亂跑,眼前的場景不停切換,一會兒是寒園、一會兒是霍氏,一會兒又變成了醫院。
她奔跑在北城的大街小巷,她們熟悉的每一個角落,可是都沒找到他的影子。
她想,不在城裏,那就去城外找。
她跑出市區,高樓大廈切換成青山綠水,車水馬龍——成了一座座墓碑。
南枝走到一座墓碑前,看到上麵幾個大字:紀北寒之墓。
因他一生無兒無女,無父無母,所以墓碑上隻有這孤單單的幾個字,南枝隻覺得心口一陣劇痛,從夢裏醒了過來。
夜已經深了,病房裏隻有湯圓在陪著她,她正靠在椅子上睡覺。
南枝又開始想紀北寒,一想他就會難過心痛,越疼她越清醒,越清醒就越想他,就這樣一遍遍折磨著自己。
她想,等它疼得受不了,就可以死了。
這種感覺真好。
疼得臉色煞白,全身開始痙攣,還死死壓抑著怕吵醒湯圓,湯圓醒了她就失敗了。
她發出一點聲音,湯圓就醒了,看到她的情況想叫醫生,南枝連忙拉住她:“不許去。”
“南姐姐,你別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?這樣下去你會死的。”
南枝死死地抓住她,什麼話也聽不進去,一旦感受到心髒疼痛減輕,就拚命去想紀北寒。
一想,就疼。
紀北寒,你永遠不會知道,在你走後,你成了讓我上癮的毒藥。
根植在心上,一想你就毒發,疼得不行。
可是我竟然愛死了這種感覺,期望它疼得久一點,期待你折磨我久一點。
明明她以前是那麼怕疼的一個人。
湯圓見她不停,抬手砍在她脖頸,想把她打暈,可是南枝沒暈。
疼痛讓她暈不了。
“南姐姐,我求求你了,你別想他了。”
“咱們不想他了好不好,你這樣下去會死的,南姐姐,寒爺也不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。”
“不!”南枝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,“他死了,隻有這樣我才能見到他。”
我不能不想他,我控製不住不想他。
他已經成了我生命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湯圓隻能大聲喊人,重陽進來,拿出徐驚蟄留下的鎮定劑給她注射。
南枝死咬著不想暈,更加瘋狂地想紀北寒,可她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在藥物的幫助下,疼痛在一點點緩解,心髒逐漸平複。
仿佛死了一般。
南枝一冷靜下來,就開始逼問紀北寒的下落,問他的墓地在哪。
“南小姐,寒爺離開了,或許沒死。”
“那你告訴我,他在哪裏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南枝衝他嘶吼:“你怎麼可能不知道,是你把他帶走的,你一定知道他在哪。”
南枝吼完,跪在床上,腦袋磕下,沒有尊嚴地哀求他:“重陽,求求你了,告訴我他在哪,他如果死了我替他收屍,沒死我陪著遍尋名醫。”
“求求你了,告訴我吧。”
“我也隻有他了,你不能把他從我身邊奪走,求你了,告訴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