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給你說個笑話,如果你笑了,就不生氣了!”
周容止站在原地眯著眼等她說,林蔓那兩片豐腴的唇瓣開開合合,倒是把自己逗樂了,他一個字都沒聽清楚。
此時月色分明愈加清朗,可在周容止眼中卻無比黯淡。
因為這世上所有的燈火,霓虹,無一例外都投向林蔓,她笑起來風情萬種的桃花眼,高聳入眉心的直鼻,臉頰上注意看才浮現的淡淡酒窩,一切一切都讓周容止神魂顛倒。
原本準備大發雷霆一通,終是被她似水的柔情噎了回去,明知她在故作可憐的演戲,偏經不住投降繳械。
周容止這輩子做過太多傷天害理又濫殺無辜的事,因他而堆砌的白骨數不勝數。
可唯獨到了林蔓麵前,他的鐵石心腸,無情無義,冷血暴戾,全都幻化為繞指柔。
周容止無奈地笑笑,抬手拂去她鼻尖的鼻涕泡泡,
“竟然學會詐我了,還偷嘴吃東西。”
林蔓知道他是放自己一馬了,又開始嘴硬,“總比新聞裏的偷漢子強!”
周容止仍舊板著臉,
“不是我自擂自吹,天下哪個漢子能有我用得稱手!”
林蔓狠狠踩了他一腳,轉身鑽進車裏,周容止伸手一撈,隻撈到她的裙角,她大吼道,“牛虻,鬆手!”
周容止先是一怔,笑也不是氣也不是,邁開長腿跨上車,青也合上門,
“陳言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多倫多考察團在容源旗下的酒店入住,為您安排明日簽約,您看可以嗎?”
周容止心裏隻想著怎麼收拾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周太太,心不在焉答嗯。
林蔓累極了,折騰顛簸快兩個小時就為了一個紅薯,她還不樂意呢,見他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,狠狠瞪了回去。
周時予早就沉沉睡了過去,粉嫩的嘴角還沾著少於紅薯碎屑,她也是命苦,攤上這樣一個母親,有好東西從不記著女兒,總是一個人悄悄躲起來獨享。
周容止忍不住輕笑,伸手抹去女兒嘴角的碎屑,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後反手攬住賭氣的林蔓,她掙紮了一會就再沒力氣,最後頭枕在他膝蓋上。
青絲頃刻間鋪散,
他愛極了她像瀑布般的長發,愛極了她驕憨霸道的一切,他知道自私的封存起所有過去隻為占有她很可恥,可他控製不住自己。
周容止手指捏住林蔓的臉,生完孩子她終於胖了不少,再不是從前的羸弱模樣,
“剛才要給我說什麼笑話,怎麼不說了?”
林蔓眼睛眨的像鬼機靈般,
“說了怕你害臊。”
周容止說老夫老妻有什麼可害臊的。
林蔓咯咯笑出來,
“也是,我昨兒個去按摩,無意中聽到隔壁房的幾個太太罵你來著。”
周容止,“她們也是倒黴,被你聽到秘密。”
林蔓翻了個身,在他膝蓋上托腮,
“她們說,周先生曾經是多英武的一個男人呀,渝城第一硬骨頭,怎麼現在成了妻管嚴,看他在周太太麵前一點脾氣都不敢發,火全憋著撒在別人身上。”
她邊說邊笑,整個人滾成一團。
周容止好笑地挑眉,半句話沒說。
何止那些八卦的太太,自從蘇城回來,如今他在酒桌上應酬,每次舉杯都要三思而後行,林蔓這狗鼻子,回家隻要聞到一絲酒氣就要翻天。
她不準他吸煙喝酒,天天像間諜似的,無孔不入地盯著,還偷偷發展了自己的眼線,一旦犯案,周容止便會被趕去客房。
最久的一次在客房裏睡了將近一周時間,他趁深更半夜摸進主臥,還沒吻幾口,林蔓就一腳踹上來,掐著他脖子連踢帶咬。
…
歲月如此難料,周容止萬萬想不到,栽在林蔓手裏如此徹底,曾經的風月陷阱,倒像是為自己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