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淺淺輕嗤一聲,撈起一旁的杯子,直潑向對麵的人。
容晏沒閃,大概是想失望得更為徹底。
他脖子以下的衣服被水打濕,盡管如此,絲毫不影響那股清雋的氣質,甚至還渲染出一層欲色。
容晏對此置之不理,嗓音無溫,“對於你,我自認為伺候不起,至於你的救命恩情,日後我會以其它方式作為回報。”
她粉薄的眼皮向下壓,眼眶發燙,聲音隱忍而發,“你想辭職?你敢!”
那雙星眸氤氳著著薄霧,碎光破沉,長睫因激動而顫抖,像羽蝶,奮力抖動著翅膀。
容晏緊抿著薄唇,墨色的深眸安靜地盯著那雙漸漸濕潤的眼睛。
她說,“沒有朋友又如何?我不屑!”
兩人就這樣對望了一會,怒意衝碎那張明豔的麵孔,兩滴眼淚從沈淺淺微紅的眼尾滾落。
男人置在大腿側的手指猛然一屈。
冷硬的心腸早已破防,從沈淺淺紅了眼眶那一瞬,容晏隻不過是等她主動認錯,可這個女人很強。
好吧……
他甘願認輸,嗓音明顯軟下來,“還吃嗎?不吃就回去。”
沈淺淺沒回應,心頭的火焰驅不散,他為何非要戳傷她,明明她都要道歉了。
抬手胡亂擦了擦眼角的淚,她也不知道怎麼搞的,平常並不愛哭,不觸動痛點是不會輕易掉眼淚的,也可能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的原因吧。
沈淺淺不知道這個男人此刻在想什麼,有人說過的,男人唇薄是薄情,看來也不假。
去他的狗屁救命之恩!
她拿起手袋,站起身徑直離開,頭也不回。
給他落下一個清冷孤傲的背影。
沈淺淺現在唯一的想法是主動炒了他,看了五個多月的皮囊,算是看夠了,世間帥哥千萬,又不止他一人。
容晏跟上,濕透的襯衣緊貼著胸肌,擴顯著性感的男性張力。
服務員擋在他的前麵,眉色羞噠,“先生您的衣服濕了,我們店有幹衣機,您需要嗎?”
“不用。”容晏越過服務員,步伐邁得更開。
出來時還能見到沈淺淺,他懈弛緊炸了的神經。
蔓延得無邊的夜色,沈淺淺挺直腰身,站在豪華的賓利前方,背脊單薄,維護著一身獨自築起的高傲。
容晏微揪的心尖泛起澀意。
沈淺淺背向容晏,嗓音與平常並無不同,“我自己開車回去,你走吧。”
雖然是她錯了,容晏依舊想哄她,卻不知從何開口,“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沈淺淺沒吱聲,上車,落鎖。
男人握著門柄的手一滯,隔著車窗,他凝向手握方向盤的沈淺淺。
倒車,駛離……
車子消失在濃稠的夜幕下。
過來半個小時,容晏打電話給她,想知道她回去沒有。
沒人接聽,兩次後,容晏隻能打給赫超猛。
“大小姐在沈家,她讓我現在過去一趟,說找我有事。”
……
當晚,沈淺淺讓赫超猛把工資結給容晏,另外補償了兩個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