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蕖和胤禛早上用了早膳就乘著馬車到了郊外,莊子上目前還沒什麼值得巡查的地方。
因為自從他們南巡回來,各個莊子上的管事都已經去府上彙報過了,此行不過就是漫無目的在外麵走走,主要為了避開太子和太子妃。
七月上旬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得炎熱。
日頭升起,隔著雲層透出來的陽光沒多久就把路麵烘烤出一股股熱氣。
蘇培盛擦擦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,問坐在馬車裏的胤禛:“爺,咱們去哪個莊子啊?”
“去最近的。”胤禛隻是為了暫時躲開太子很明顯不走心的賠罪,不成想連累了雲蕖,“都怪我,其實就見了人也沒什麼,害得福晉大熱天的跟著奔波。”
雲蕖滿頭黑線:“沒有奔波啊,爺您說話太誇張了些。”
坐馬車出來遊玩,雖然天氣悶熱,但又不是多辛勞的事。
馬車噠噠噠駛進一處莊子,停在中間修建得最完善周全的屋前。
雲蕖彎腰起身,掀開門簾往外走:“您別想著多了,左右我也不願意留在府裏與太子妃周旋,咱們一起躲出來的,不會隻怪您一人。”
說完,她踩著腳凳下了馬車。
胤禛抿唇輕笑,跟在雲蕖身後進了屋。
“等會兒就讓廚房做點莊子裏新鮮的菜上來。”雲蕖熟門熟路地在書架上找書,吩咐清竹,“這樣的天氣就別大魚大肉的了。”
胤禛上前幾步,雲蕖還在認真選書。
“沒什麼好看的。”過了會兒,雲蕖興致缺缺地收回手,看到窗外不遠處那片池塘,又提議道,“咱們找個陰涼的地方坐著釣魚吧,您說怎麼樣?”
主子想做的事,下人很快就辦好。
池塘邊的樹蔭下,雲蕖和胤禛一人一根魚竿。
“真舒服啊,這樣的日子!”雲蕖懶懶往椅背上一靠,轉頭看向胤禛挺得筆直的腰背,“您也放鬆放鬆吧,這兒隻有我們兩個人。”
原本就是怕熱的人,身上的衣袍卻一絲不苟穿得整整齊齊,裏三層外三層把人裹住。即便這樣不舒服,身為皇阿哥的身份禮儀還是要端著,雲蕖都替他感到難受。
胤禛笑笑,輕輕搖頭,“不用了,就這樣也很不錯,總歸是不那麼熱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雲蕖有一搭沒一搭數著池塘邊的小鳥數量,“要是太子爺等急了,會不會怪罪您?”
“無事。”
胤禛雲淡風輕地說完,又繼續凝神釣魚。
雲蕖動動嘴唇,還想說話。
胤禛用餘光看到她張張合合的嘴,朗聲笑了:“福晉想說話就說吧,釣魚而已,不至於不能說話。”
“太子爺的賠罪,我們不樂意也要接著。”雲蕖索性把魚竿往地上放,不管釣魚的事了,“今日躲開了而已,但終歸是躲不過的。”
“不是躲,”胤禛溫聲糾正,“隻是給我們大清朝尊貴的太子爺和太子妃看看,隻要是人都會有脾氣的。”
“今年年初,索額圖作死辦了蠢事,皇阿瑪忌憚已久,太子找我幫忙我都該幫的幫了,自認為問心無愧。”胤禛側臉冷峻,吐出來的字飽含譏諷,“君臣還是兄弟,單單拎出來都還好,混在一起平白讓我感到厭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