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猶未盡從春暉院出來，兩人徑直去了正院。
小花園裏的那架秋千都還在，隻是夜晚更深露重，胤禛不讓雲蕖在外麵多待，不然她肯定是要坐上去試試的。
貼身伺候的幾個下人隨雲蕖進了宮，等級低一些的丫鬟被留在了府裏。
雲蕖這個主子回來，丫鬟們很感動很開心，伺候得很周到。
保全得再好，長時間沒有主人在，院子裏還是冷清了許多。
雲蕖坐在榻上喝茶，胤禛背著手裏裏外外走了一圈，四處打量。
“您看什麼呢？”
胤禛掀袍坐下，左手端起茶盞，低頭嗅了嗅茶香，“隨便看看。”
正院幾乎是雲蕖最熟悉的地方，這裏的一花一草，她都與之相處過，每每看見一樣東西，腦海裏就會閃過相應的回憶，曾經說過的話、做過的事全都向她撲來。
胤禛也是這樣。
淺淺啜了口茶，他笑道：“還記得以前惹了福晉生氣，連正院的門都不讓我進，早早就讓人把大門關了，我隻能讓蘇培盛厚著臉皮去和守門的下人搭話。”
不說不讓進來，被趕出去的事情也是有的。
如今回憶起那些事，胤禛不覺得難堪，反而從中找到了和雲蕖真實生活過的痕跡，讓他無比踏實。
雲蕖當然記得那些事，但她可以肯定地說：“不是我的錯。”
她這麼理直氣壯，半點不心虛，倒顯得胤禛這個犯錯的人太過斤斤計較。
無奈，胤禛很快認錯：“對的，是我自己做錯了，惹了福晉生氣，再不敢了。”
堂堂天子，現在能把“我錯了”、“不敢了”這些話掛在嘴邊，可見雲蕖調教的手法是很不錯的。
蘇培盛懶懶地倚在門口，乍一聽見，立馬站直了，耳朵豎起來，神情專注得比幹正事的時候都還認真。
“您也知道是您的錯，我還以為您心裏不服，想找我算賬呢！”
“沒有，絕對沒有。”胤禛伸手探過去，抓住雲蕖的手放在小幾上握著，“都是我的錯。”
他恨不得話題就到這裏結束，如果雲蕖再翻出她為何生氣的原因，胤禛直覺，時隔多年的今日，就要上演一場再次被趕出去的好戲了。
雲蕖揚著下巴，將手抽回來，在胤禛有些提心吊膽的擔憂中表示：“您知錯就好，從前的事還是不追究了，免得毀了好心情。”
身為一個成年人，一個三十多歲相對有了閱曆的女人，懂得翻篇是必須具備的本領。
她為難胤禛的同時，也是在為難自己，算起來也不劃算。
胤禛鬆了口氣，趕緊讓人準備熱水沐浴。
蘇培盛則有點失望，故地重遊不就是為了找回當年的感覺嗎，他都做好和他家主子被一同趕出去的準備了。
更深露重，兩個人躺在床上，幔帳垂下，隔出一處狹小的空間，最適合說悄悄話。
雲蕖：“有點興奮呢。”
胤禛：“是的，好久沒回來了。”
雲蕖：“左右也睡不著，咱們聊聊二格格的婚事吧。”
胤禛：……
他不想說話了。
雲蕖翻個身麵對他側躺下，看著他模糊的臉部輪廓，手癢癢地摸了摸他的下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