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奴才這就安排。”

銀祺嬤嬤吩咐手下去帶人,她領著元卿先用了一盞茶,然後才到刑房去。

穿過大刑房時一陣腥臭味,哪怕是見慣殺人的秋晚都忍不住皺眉。

許多刑具上都有殘留的血跡,中間一張桌案上更是殘忍不堪,仿佛還有人體組織未打掃。

銀祺嬤嬤看著這場麵心裏也忐忑,當然不是害怕,是因為福晉突然到了,她沒想起來讓人打掃。

她們這些行刑的人早就習慣了血肉的味道,但福晉可是尊貴的人,要是出來慎刑司落下毛病,她們幾百條命也賠不起。

但元卿卻沒有什麼過度的反應,隻是微蹙眉頭,腳步卻不停。

雖然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,太過觸目驚心,但她必須挺過。

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;

人若犯我,雷霆還之。

在這樣一個封建王朝,她注定做不到手不沾血,那就要習慣鮮血的味道。

銀祺嬤嬤引著元卿到了最裏麵的一間刑房門外。

這間房雖然比不上大的好施展,但貴在隔音好,任她們如何哀嚎都傳不出一絲聲音。

“福晉,人都在裏麵的了,皇上說他們皆任由您處置。奴才還有別的事,稍後再來伺候您。”

說完銀祺嬤嬤就帶著其他人一起離開了。

秋晚打開門,裏麵一共九個人,七個宮女、兩個太監。

他們都被雙手雙腳分開的綁在架子上,口中塞進髒布,又被黑布纏住。

於嬤嬤和紫林都受了拶刑,十指盡斷,不受控的垂落著。

看到元卿陰沉的臉,他們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,有的人甚至被嚇得失禁。

刑房內除了血腥又多了一股熏天臭氣。

秋時從外麵端進椅子放在一旁,元卿坐下後拿起銀祺嬤嬤交給她的供詞看了起來。

所有人的說法都是被紫林收買,買藥、遞進宮、入毓慶宮、再到下藥。

但紫林的供詞卻可信度不高。

元卿的不發一言讓其他人的恐懼更加抓心撓肝,這些日子他們受盡了無數刑罰,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

現在他們都希望元卿能給個痛快。

於嬤嬤更是麵如土色,渾身抽搐,拚命睜大雙眼,眼球突起緋紅地隨時會爆炸一般。

元卿將供詞交給秋時,然後走向紫林。

紫林不敢觸及元卿的目光,抬頭望著房梁,不停嗚咽。

“前些日子太子妃派人送一家人離京,本宮正好無聊就請了他們到刑部監獄住著。前日他家那個十一歲的小男孩病了,聽說已經起不來床……”

紫林顫抖的更厲害,不斷想掙脫束縛,但顯然都是徒勞,慎刑司的刑具那麼容易掙脫,那慎刑司就不會被視為地獄般的存在了。

秋時拿出一封信,展開放在紫林眼前。

是她額娘的字跡。

紫林是包衣出身,額娘也隻是個外室,阿瑪離世後,她隻能和額娘相依為命,入宮也是為了能養活額娘和弟弟。

她以為自己可以用命換他們後半生的平安富貴。

看完信後,紫林頹然垂下身子:“我額娘在哪?”

元卿笑著,眼神卻冰冷至極:“你若如實說她便在頤養天年之地,你若渾說那便是她的埋骨之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