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舍裏氏離開清風閣等半個月後,身上的病症已經漸漸消退,她又開始閑不住地往外跑。
她已經有孕近七個月,太子妃早就讓人傳旨免了她的晨昏定省。
但她非要去,而且是每日必到。
仗著她們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自己,赫舍裏氏越發地囂張。
她們都還沒散,此時魏興走了進來,他身後那些奴才都捧著的綢緞。
“奴才給太子妃請安。”
“免禮,”太子妃問道,“這是?”
“回稟太子妃,這是不久前,蘇州織造新上供了一批漳緞,這些是皇上賜給太子府的,太子爺的意思,這批漳緞如何分發,全憑太子妃做主。”
漳緞初起於漳州地區,後來傳至江浙一帶,以漳絨的織造方法,再結合本土蘇緞工藝,以緞紋為底,融入雲錦提花圖案,如此花紋立體感更強,整體有型有光澤,富貴華麗。
尤其是能被進貢上來的,又是珍品中的珍品。
太子妃點了點頭:“拿上來吧。”
奴才們一排一排地站上前,最前麵的自然也是最好的。
太子妃大概掃了一眼總體的數量。
現在趁著她們都在這兒,直接分配了,也省得旁人說嘴。
她剛要開口的時候,赫舍裏氏搶先說道:“太子妃,妾今日出來得久,這會兒倒有些累了,不知可否讓妾先選,選好了妾才好先告退。”
說完她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挑釁的意味十足。
富察氏說道:“這不合規矩,尊卑有別,我等豈可選在太子妃之前。”
赫舍裏氏本就最不喜歡富察氏,此時更是不屑道:“規矩,規矩,天天就知道把規矩掛在嘴邊,可如今太子妃尚未說話,你卻開口,就是規矩之舉?”
“赫舍裏側福晉倒打一耙的本事,越發爐火純青了,”鈕祜祿氏說道。
“富察側福晉說得有何錯,赫舍裏側福晉莫要仗著肚子裏的孩子就作威作福,要知道你的身孕,總有瓜熟蒂落的一日,日後肚子裏沒了孩子,又該如何?”
赫舍裏氏看向說話的李側福晉:“李氏你不過隻是個漢人,若非皇上開恩,你連坐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。”
“可我卻是皇上母族嫡出,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,我勸你還是閉嘴為好。”
她們五個側福晉,除了佟佳氏靜靜坐在一旁不參與,其他四個人你一句,我一句地吵了起來。
側福晉們說話,底下的格格們自然沒有插嘴的道理,也靜靜地聽著她們吵鬧。
在內心裏她們也都看不慣赫舍裏氏。
畢竟赫舍裏氏從前,可沒少仗著自己側福晉的身份教訓她們。
要不然整個府裏,也不會隻有劉格格願意跟在她身邊。
讓她們吵了一陣,看這氣勢,要越吵越厲害了,太子妃才出言阻止:“好了,吵吵鬧鬧的成什麼樣子。”
“既然赫舍裏氏想要先挑,那便挑吧。”
太子妃發話了,其他人才沒敢繼續阻止。
可聽到她這話,赫舍裏氏可沒有半分的感激,反而像是一隻鬥贏了的母雞,昂著腦袋起身走上去。
她沒有謝恩,直接走到最前排的三個奴才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