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學妹不用害怕,來到H大,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。五湖四海的同胞們相聚在一起,這就是緣分。有什麼問題就盡管提出來。現在我帶你去報道注冊吧。”

在H大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。

沫沫的寢室在三樓,是個很理想的位置。她的室友有三個,長得最高的女孩來自遼寧,170有多,開朗外向,為人直爽;有一個來自河南,喜歡半夜熄燈以後躺在床上看小說,一個人樂在其中;還有一個是四川的,特別愛笑,有著一雙很好看的眼睛,一笑起來尤其水靈,也特別愛吃辣。

起初沫沫以為和她們相處會很難,在以前高中時期,她幾乎沒什麼朋友,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。但是她們出乎意料的隨和友善,有什麼東西都會拿出來分享,特別熱心提供幫助,寢室裏的氣氛一向都很活躍,這讓沫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。先前的顧慮一掃而光,生活又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代。

9月的天氣並沒有轉涼,炎熱還在繼續,強烈的陽光常常讓處在軍訓中的女生們虛脫。每到晚上,女生們回到寢室,總會看到自己又被曬黑了一層的臉還有被磨得起水泡的腳丫。搶著洗完澡後,女生們就又展開了一場抱怨和祈禱。但總是隨著第二天火紅的朝陽而陷入新一輪的失望中。

但即使是在如此殘酷的條件下,女生們也能找到自己的快樂。比如,私下偷偷模仿教官“鴨二丫”的口音,小心翼翼地偷瞄對麵方隊的某個高個子男生,站軍姿時偷瞥劃過碧空的飛機和小鳥……

“楊沫沫,楊沫沫……”

“到!”楊沫沫正神遊在欣賞藍天白雲的愜意裏,忽地被這連續三聲的叫喊打亂了思緒,她本能地應了這個字,根本不知道聲音的來源是誰。

“你上來拉歌。”

“教官,我,不會……”楊沫沫有點窘迫,她從來沒有在眾人麵前唱過歌,一是自己不太喜歡唱歌,二是好像自己的嗓音也的確不怎麼樣,與其上去獻醜,不如默默地做個觀眾。

“拉過一次就會了嘛。大家都推薦你呢。”教官不慍不怒,及富耐心。

楊沫沫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,站在5、60號女生的麵前,還是免不了略微的緊張。看著底下那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睛,一時間楊沫沫覺得自己的手腳似乎僵硬了起來,連腦子也不知怎的停止了運轉。而其他方隊的嫋嫋歌聲早已四散開來。

楊沫沫覺得頭有點暈眩。

正在這時,傳來了對麵男生方隊的聲音:“來個男女對唱吧!男女搭配,幹活不累。”接著底下的女生和對麵的男生就開始起哄,比看好戲還要興奮。楊沫沫此時覺得自己仿佛一隻即將麵臨宰殺的羔羊,毫無能力反抗。

在哄聲四起的男生方隊裏,一個高高的男生走了過來。他極富磁性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:“既然都上來了,那就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吧。你會唱《雨花淚》嗎?”

頓時一個熟悉的旋律在腦海裏響起,楊沫沫記得那是高三畢業那天一起在操場上高唱過的歌,而現在,昨日的奮鬥似乎還在前一秒進行著,下一秒場景卻陡然轉換成新環境,新麵孔,一切恍然如夢。

“嗯。”

“同學們,我唱得不好,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啊。我們今天就唱一首《雨花淚》。”

“雨中的淚花飄零在昨天

它為誰不肯閉上眼

風裏的芬芳散落成碎片

它為誰不再成月圓

如果我們的相遇隻是場殘缺

又為何讓煙花漫天

我還記得你親手種下的雨花

如今卻已不複容顏

雨花落淚,心字成灰

隻怪我們太過年少

黑夜裏隻能寂寞擁抱

淚成雨花,愛如落殘

我還能再笑著下完

青春未完的棋盤。”

楊沫沫深深地記得當他們兩人合唱完以後轟動全場的場景。她把這一切歸咎於男生柳思銘那富有魅力的嗓音,精準的曲調和豐富的感情。但奇怪的是,好像大家都認為是她發揮了最主要的作用,才使得這首旋律哀傷的歌更加讓人感慨不已。那為什麼在之後的拉歌中,她的獨唱為什麼並沒有得到如此廣泛的認同呢?

不管怎樣,殘酷的為期兩周的軍訓生活總算結束了。汗水、歡笑、痛苦、勞累……都已成為了成長路上一道不可或缺的風景。楊沫沫的大學生活這才真正地拉開了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