綿愉跟裕寬帶著人前往伊犁,但這支隊伍出發後,很快就有一支往返邊境跟京城的商隊也往同一個方向出發。
夜色籠罩下來後,一匹快馬急行過來,馬上的男子朝隊伍裏的消瘦男人說道:“東家,他們停下來了。”
“停在哪了?”喬裝過的趙菀問道。
這些年過去她早已曆練出獨當一麵的本事,走南闖北眼界見識更是增長不少。
至於布局謀略,這一點在後宮的時候就不缺。
來人回道:“雁蕩山外的茶鋪。”
“雁蕩山?”趙菀略作思索,回頭朝一對男女吩咐:“齊闖,你從西南小道繞行進雁蕩山探探消息。齊箏,你去茶鋪附近盯梢。其他人原地紮營。”
眾人有條不紊的安排下來,趙菀則就著火堆的光亮在地上畫路線圖。
青蔥般的少年趙明義看了幾眼後問道:“義母,您是打算把人分成兩撥?”
趙菀點頭,“如果雁蕩山裏的山耗子換成了人,這個攔人的舉動就太明顯了一些,我懷疑綿愉也派了另一批人出動。”
她指了指路線圖,“從這裏到關口有三條路,最近的是這條但也是最危險的一條,必須在他們抹除線索之前到達。”
“事情都過去一個多月了,他們會留在原地不動?”趙明義撓了撓頭,“這些人沒那麼傻吧?”
“京城內有人跟綿愉接頭是毫無疑問的,但那些人不可能把主要力量放在那麼危險的地方,你再仔細看看我畫的這些路線。”趙菀抬頭嚴肅的看了義子一眼。
趙明義再次看過去,這次邊看邊琢磨,稍後臉色大變,“他們這是早早就占據了一片進可攻退可守的地方啊!還好朝廷沒有被假軍報迷惑,不然運送的糧草肯定有去無回!”
“嗯,之前我還想不通為何綿愉他們每次夜宿的地方都有些特別,現在算是豁然開朗了。”
趙菀都開始佩服暗中布局的人,難怪他們追查反清盟的線索每次都隻能摸到一點尾巴,想逮住卻滑的跟泥鰍一樣。
“義母,另一頭我帶著人走吧!”趙明義滿臉鬥誌躍躍欲試。
“不行,太危險了!”趙菀皺眉,“那些人肯定很謹慎,現在這個時候非比尋常。”
“義母,我總要長大,您不可能護我一輩子啊!”趙明義又氣又急,“闖哥和箏姐他們都走出去多遠了,就我還在原地打轉。”
“沒遇到您之前我街頭要飯飽一頓餓一頓,有時候還不被人打不也活下來了?”
“義母,我不出去經曆就永遠長不大!”
趙菀歎了口氣,“你這要強的脾氣還是沒改。行了,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,我交代羅閻他們幾句,你跟他們一起出發。”
“記住,這次的事很關鍵,遇到突發情況你必須聽羅閻的,別莽撞壞了大計。”
趙明義連連點頭,他也是分得清輕重的。
趙菀起身把羅閻叫到一邊說話,“這趟你帶著明義一起行動,他要是犯倔脾氣一棒子敲暈!”
“真敲了的話那小子以後肯定專給我下套。”羅閻笑著說了一句,“東家放心,我理會得。”
“你心思沉穩我沒什麼不放心的。”趙菀拍拍他的肩膀,“雖然明義是我義子,但我對你們的關心是一樣的,遇到意外情況保命為主,但必須咬死你們隻是商隊。”
羅閻收了笑臉,“我知道,況且我們本來就是走商的可沒別的身份。”
趙菀笑了笑,看著一行人借著夜色離開後臉就沉了下來。
事實上她即將要走的這條路線才是最危險的!
茶鋪那邊綿愉走到裕寬旁邊坐下,“本王聽聞雁蕩山有不少匪寇,佟佳大人覺得我們會不會變成待宰的羔羊?”
“王爺多慮,這一帶的匪寇三年前被清剿過一次後剩下幾個逃了的都是小蝦小魚,翻不起什麼風浪,否則過往的商隊誰還敢走。”
裕寬說完饒有意味的看了綿愉一眼,“當然,也不排除有些人藏的深,專挑大魚下手。”
臨行前玉琦就跟他交代過一些注意事項,他本身也不是蠢人,多多少少能猜到今晚停留在這裏的目的。
綿愉笑道:“不愧是太後一母同胞的親弟弟,佟佳大人膽量過人,心思也比別人細膩。”
搜查軍報造假一案的功勞他要定了!
至於眼前這家夥,弄一出好戲把人扣下,也算是拿捏住太後的一張底牌。
不過他還在猶豫,太後就那麼相信他不會從中作梗害人?
還是說裕寬隻是明棋,還有一招暗棋?
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,到底要不要發訊號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