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繁星目不轉睛地盯著盛司珩,她緩和了語氣:“盛司珩,我沒有想和你爭,我知道這些年你帶大初初不容易,我隻是想爭取我的權利。”

盛司珩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,他突然朝她走來,他身形高大,她又坐著,他這樣幾乎擋住了她身前的光,他緩緩地俯身,黑眸死死地盯著她。

沈繁星下意識地要往後躲,但她整個人都陷在了沙發裏,躲無可躲。

盛司珩整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對勁,沈繁星其實一直都知道,他這人性格陰暗、有缺陷,還偏執,但他素日把一切都隱藏在了教養下,隻是偶爾不經意間會流露出來,比如涉及到他父母的事情,比如涉及到小月亮的事情。

沈繁星的下頷被男人不輕不重地抬了起來,被迫地撞入了他的眼眸中。

他細細地打量著她的五官,仿佛要將她的輪廓刻在了心裏,他眼眸裏的情緒太過複雜,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淩厲冷厲,刮得她生疼,他記憶裏的那個女人終於有了五官,原來她長這樣,小騙子曾經還跟他說,她長得很醜,臉上有胎記,他還蠢得被她玩弄得團團轉,還擔心過,要是生下的女孩長得也醜可怎麼辦?

他輕輕地呼吸著,不輕不重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,他胸腔裏陣陣疼痛,原來他想念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就在他身邊,他卻一直沒發現,難怪她們有那麼多的相似,難怪她們都一樣會騙人。

她還活著,那她當年就是又騙了他,一次又一次,他的耐心是有限的,他受夠了,他這麼多年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,就成了個笑話!她根本就不在乎他,從當年到現在,她隻是利用他,欺騙他,她回來也隻是想要初初,而他盛司珩,她根本就沒考慮過。

失而複得的狂喜退卻了之後,餘下的就是多年的怨恨,甚至隱隱的憎惡,隻是不知道,這憎惡是對他自己,還是對沈繁星。

沈繁星的下頷被他捏著,隱隱疼痛,她不自覺地皺了眉:“我們可以一起撫養初初。”

“一起?”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意,眉眼裏的諷刺傾瀉開來,“以夫妻的名義?”

沈繁星立馬搖頭,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。

盛司珩眸色越發深沉,黑眸裏的暗色積壓著,他譏嘲道:“別做夢了,以為你成為了梁家大小姐,你就有底氣跟我商談了麼,以前我不會娶你,我現在依然不會娶你。”

沈繁星心口微疼,兩人的距離太近了,近到她覺得有些發悶,他身上的味道縈繞在她鼻尖,她甚至從他的身上聞到了屬於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,她這才突然想起,他是從那個女人那邊回來的,他可能剛抱完,剛親完那個女人,她避開了他的視線,怕自己真的惡心。

盛司珩卻不讓她避開,他捏著她的下巴,低聲問她:“你來我身邊,就是為了初初,是不是?”

沈繁星沒有隱瞞,聲音清亮:“是。”

“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你兒子?”

“是。”

他臉上的怒意漸漸浮起:“你隻是為了他來的,是麼?你怕我知道後,不讓你見他,所以你又一次選擇了騙我,你怎麼這麼能撒謊?你不想跟我再有牽扯,所以,你故意隱瞞了容貌,卻沒想後麵暴露,暴露了之後,你見我沒想起你,所以,就又騙我,你喜歡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