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六章《吳趼人全集.社會小說集.下》(81)(2 / 2)

自己思量了一會,不覺船到了九江,泊定。望延心中一想,九江裏洋街有一家布店,是自己母舅所開,不免上去商量,借一副鋪蓋,並多借幾個盤纏。想定了主意,即便登岸,匆匆而去。果然借來被褥一套,衣箱一口,又多少借了幾元洋銀,複到船上,打開鋪蓋,這才有了坐臥之處,暇時便與同舟之人交談,順便要打聽上海的情形。隻見那兩個留學生,終日跑出跑進,沒有寧息的時候。望延等他又倚在船舷時,有意過去同他招呼。通過姓名,方知他兩個都姓屠,同姓不宗的。一個叫屠牖民,湖北人;一個叫屠辛高,卻是湖南人。望延便問:“二位不知是到東洋,還是到西洋?”牖民道:“放著東洋是條捷徑,誰還高興跑到西洋去。”望延道:“二位想到過上海了。”牖民笑道:“往往來來,走過十七八遍了。”望延道:“兄弟此番卻是初到,諸事還望指教。”辛高道:“不知足下到上海有甚麼貴事?”望延道:“沒有甚麼事,不過去逛逛罷了,碰了機會,也打算出洋去走走。”牖民道:“現在的時勢不得不出洋,死守著老大帝國,總難望輸進新學問。”望延道:“聞得上海革命黨人最多,不知確否?”牖民笑道:“足下莫非奉了劄子,去訪拿革命黨的麼?”望延吃驚道:“此話怎講?”牖民道:“不然,你問他甚麼?”望延道:“不過閑談罷了。”牖民歎道:“若論現在的時勢,實在不能不革命。”望延聞言,老大吃了一驚。正是:要知心腹事,但聽口中言。

不知望延為甚吃驚,且聽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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