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惜時姑娘……你……”容喜瞪大了雙眼,實在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,更來不及阻止。
惜時如今身陷囹圄,還在為他的性命擔憂,更有甚者,她竟然將毒酒飲下,毫無一絲猶豫。
這份氣魄和膽識,讓他欽佩,更讓他自責愧疚。
連送信這樣的簡單事,他都做不好,更別提將惜時從這牢裏救出去。
他懷裏的這封信本是惜時的救命之物,如今竟然變成他活命的籌碼。
惜時暈暈乎乎,她聽不見容喜在對她說什麼,她兩眼一黑,咚得一聲倒在了地上。
容喜大驚失色,更是心急如焚,他的心如同被碾碎,不自覺地竟紅了眼。
他想大喊救命,想要找人過來醫治惜時,然而他的一舉一動被走過來的高途都看在眼裏。
“到底是愣頭青,沒殺過人,初次殺人便嚇成這樣!既然這麼害怕,雜家一會就送你下去陪她!”高途心中冷哼,渾身更是充滿了殺氣。
容喜渾身顫抖,他瞧見高途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,正冷冷地盯著地上的惜時。
容喜拽住高途的胳膊,拚命地哀求道:“高總管!你行行好,救救她吧……這個姑娘是個好人啊……”
高途忽然變了臉色,他甩開容喜,厲聲喝道:“大膽!雜家不過是讓你送酒給犯人,你膽敢在酒裏下毒,謀害要犯!”
高途的聲響引來了侍衛獄卒,為首的侍衛瞧見惜時倒在了牢中,他渾身一顫,立馬將容喜綁了起來。
“高總管!高總管!您這是幹什麼呀?我都是照您的意思辦事的!難道您是想殺人滅口嗎?”容喜在侍衛手中掙紮著,雙眸中布滿的驚恐。
高途冷哼一聲,“大膽!雜家豈容你這般汙蔑!你害死了朝廷要犯,其罪可誅!”
高途眼色示意侍衛,想讓他們將容喜就地正法。
容喜眉頭緊鎖,正如惜時所料,高途不會輕易放過自己,可他沒想到高途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地將他處死。
侍衛們麵麵相覷,竟沒有人先動手。
“這姑娘是朝廷要犯,如今死在了牢裏,皇上一定會追究此事!我死了不要緊,皇上怪罪起來,你們難逃失職之罪!皇上也會處置了你們!你們可別忘了,若是你們不把牢房鑰匙交給他,放我們進入牢裏,那姑娘怎麼會死!”
容喜想到惜時的話,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到皇上,他的命是惜時給的,他不能死在這些人的手上!
高途眼眸微眯,“各位放心,隻要殺了這個膽大妄為之徒,到時雜家自會在皇上那解釋!若是皇上怪罪下來,雜家一人承擔!”
那些侍衛紛紛看向為首的侍衛,似乎想要他做個定奪。
片刻後,為首的侍衛忽然朝眾人使了個眼色,眾人紛紛收起了刀。
“你們這是幹什麼?”高途憤怒地問道。
“高公公……在下覺得這事茲事體大,這小太監不能輕易殺掉!犯人前腳剛送進來,後腳便死在了牢裏,皇上要是知道了,我們幾個肯定也活不成了!今夜,在下是看在高公公的麵子上才給了鑰匙,行了方便!還請高公公隨在下去皇上跟前稟明解釋此事!到時候再解決這小太監也不遲!”
高公公怒目圓睜,被侍衛氣得臉色發了青。
為首的侍衛見此,他既不想僵持下去,也不想得罪高途。
於是,他恭敬地讓高途借一步說話道:“高公公……您就不要為難我們了!這小太監殺了容易,可惹怒了天威,那可不是鬧著玩的!反正這犯人已經死了,我和高公公都看到是這小太監所為,即便到了皇上那,也好有交待不是?”
高途眉頭微緊,他悶不做聲,似乎默認了侍衛的提議。
容喜還未鬆口氣,便被那些侍衛五花大綁了起來,說是要押他去見皇上。
容喜佯裝出一副嚇破膽的模樣,而實則他暗自在盤算該如何將這封信交給段翊瑾,又該如何給自己脫罪!
侍衛押著容喜,隨著高途一同前往昭和宮麵聖。
那行人剛走,隻見牢房屋頂上兩道身影將瓦片重新蓋好,其中一人對著另一人道:“這丫頭蠻有趣的,要不要救?”
未說話那人戴著銀色的麵具,露出的一雙眼眸中散發著幽冷的光。
“你看上人家了?”那人低沉又賦有磁性的嗓音問道。
“那牢裏光線太昏暗,連她樣子都沒有看清,更別提看不看上的問題了!”
清冷的月光照在李譽那張狡黠的臉上,他撇了撇嘴,極不耐煩地問道:“我說你到底救不救啊?”
那人冷冷地瞥了李譽一眼,“給個理由!”
“你現在救人還需要理由?黎璟!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!”
李譽焦急地反駁著,又見黎璟一臉淡然,他瞬間泄了氣,“黎大俠!黎大夫!黎王爺!麻煩您老人家行行好,可憐可憐那個弱女子吧!你看她都能為個小太監舍身成仁,你怎麼就不能大發慈悲救救人家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