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翊瑾凝思片刻,像是做了極為艱難的決定。
他猛然歎了口氣,將段翊鴻扶了起來!
“皇弟何苦執著於此!朕借你便是!”段翊瑾脫口而出,又見段翊鴻眼神灼灼地想要說些什麼時,段翊瑾又急忙補充道:“青石可以借你,但隻有這一次!無論成功與否,你都必須回朝堂,不可再昏昏度日了!”
段翊鴻喜出望外,他點頭如搗蒜,隻要段翊瑾能將青石借給他,讓他做什麼都可以。
段翊鴻差點喜極而泣,他站在原地,就等著段翊瑾將青石拿給他,此時此刻就像是個焦急等待禮物的孩子。
段翊瑾無奈地搖了搖頭,他轉身走向書房一側,扭動了某處,書房牆上立馬出現一道暗隔。
段翊瑾將精致的檀木盒從暗隔裏取出,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段翊鴻。
段翊鴻伸出顫抖的雙手,虔誠地接過盒子,他視若珍寶般地輕撫著盒子,打開看了一眼,那布滿密文的青石如同一個聖嬰靜靜地躺在黃絹之中。
段翊鴻猛然鬆了口氣,他關上盒子,對著段翊瑾又是一拜,極具敬重與感激。
段翊瑾嘴角含著笑意,又怕段翊鴻對鳳思嬈之事有所誤會,便特意解釋道:“昭貴妃一事,計劃有變,朕無奈之下才會出此下策保留了她的性命!皇弟千萬不要有其他想法!”
段翊鴻此時的心思都在青石上,無論段翊瑾想殺誰,或者又不想殺誰,他都不在乎。
當初給鳳思嬈下毒,也不過是他和段翊瑾換取青石的條件。這毒他已經下了,段翊瑾又不想殺她,那和自己根本沒有關係了。
段翊鴻一拱手,“臣弟明白!皇兄這麼做自然有皇兄的道理!臣弟不敢有其他想法!能為皇兄分憂是臣弟該做的事!”
段翊瑾滿意地點點頭,又對段翊鴻叮囑一番,施行巫術之事一定要小心謹慎,不可張揚!
段翊鴻明白段翊瑾的難處,身為天子命令禁止巫術,卻偷偷給自己開了特許,隻為讓自己達成所願。
段翊鴻記下這份恩情,向段翊瑾再三承諾會慎之又慎之後,捧著青石盒子退出了禦書房。
段翊鴻走了之後,段翊瑾原本還柔和的臉立馬陰沉下來。
他轉身朝著書房另一側走去,悄然打開另一道暗隔。
暗隔中同樣放著一個檀木盒,他將盒子打開,朝裏麵看了一眼,那布滿密文的青石散發著幽幽的熒光。
段翊瑾雖不信鬼神之事,但他做事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。
先不論這巫術是否能引鬼招魂,但若是真能成功,段翊鴻對蕭宓如此崇拜迷戀,難保不會相信一個鬼魂說的話。
若是那蕭宓之魂對段翊鴻說出當年她被火祭的真相,他不敢想象如此聽他話的段翊鴻是否還會聽令於他。
所以他給段翊鴻的青石必須是枚仿造品,他不想有任何未知的意外發生。
段翊瑾腦海中忽然閃過蕭宓的身影,他莫名心口一痛,他將盒子蓋好,利落地關閉了暗隔。
......
高順出宮後,換了一身便裝猶如一富家公子的打扮去了定安城最繁華的永安街上。
永安街,那高順自然熟悉得很,而那楓雅居地處於永遠街最中心的位置,時常是門庭若市,車來人往,異常熱鬧。
高順瞧了一眼楓雅居奢華卻不落俗的鎏金牌匾,進出的人均是身著華服錦衣,一看便是非富即貴。
高順整了整衣裳,隨著人流進了楓雅居。
高順剛進門,便被眼前之景驚呆,放眼望去楓雅居內擺放著二三十張八仙桌均是座無虛席,在桌子中央還有一圓形舞台,此時正有歌姬在台上彈奏樂曲,淺笑吟唱。
高順眼眸一掃,發現一雕花樓梯蜿蜒而上,高順剛邁開步子想往樓上去,便被一個灰衣稚臉的小二攔了下來。
“這位客官,瞧您應該是第一次來吧?您是來喝茶聽曲,還是會友議事?”
高順上下打量著眼前比他還矮上一個頭的小二,他估摸著對方年紀不過十三四歲,臉上稚氣未脫,可一雙眼睛倒是沉靜幹練。
在皇宮裏待了這麼多年,高順見過不少人,他的直覺告訴他,眼前的小二或許並不是看上去這般簡單。
於是他便拱手作揖,語氣極為恭敬,“我即非來喝茶聽曲,又非約友議事,我是來找嵐漪姑娘的!”
小二見高順對他客客氣氣,又拱手還禮道:“原來是找嵐漪的!客官第一次來,可能不懂楓雅居的規矩,嵐漪隻有初一十五才在楓雅居,別的時候是找不到她的!而且……隻有楓雅居的常客才能見嵐漪!”
高順一聽,以為小二是怕他付不了銀兩,於是便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遞給了小二。
“我有非常要緊的事要見嵐漪姑娘,還請通融!”
小二看都不看那錠金子,直接將金子推給了高順道:“這位客官,不是我不想給你方便,實在是楓雅居有楓雅居的規矩!”
高順瞧見小二不鬆口,又不願收金子,料定是他做不了主,便要求見掌櫃。
小二如實相告,楓雅居的掌櫃這幾日有事也不在,若是高順想見掌櫃,可以過幾日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