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時緊了緊眉頭,也不知鳳思嬈是真的不舒服,還是特意尋個借口將她召回去。
她回頭擔憂地看了白晚晚一眼,白晚晚慘白虛弱的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意,似乎是暗示惜時不用擔心。
惜時微微頷首,邁開步子跟在了翠心身後。
出了飛鳳殿,惜時好奇地問翠心,鳳思嬈怎麼忽然就不舒服了?除了來找她,有沒有差人去請張魁?
畢竟現在的鳳思嬈可是金貴的國寶,而張魁又是段翊瑾欽點得照料鳳思嬈的禦醫!
翠心眼珠一轉,眉宇間透著幾分鄙夷傲嬌之色。
“張太醫自然已經去請了!娘娘身體不舒服,自然是讓你先替娘娘瞧著更為穩妥!你別忘了你可是娘娘的貼身女醫,雖然你現在是公主,但若沒有娘娘的照拂,你不過還是個鄉野丫頭!凡事要以娘娘為先,切莫做出忘恩負義的事!”
翠心在前孜孜叮囑,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,惜時心中冷笑,倒也不屑和一個下人爭辯。
二人很快便來到昭和宮寢殿,鳳思嬈癱軟地躺在榻上,臉色白得猶如糊了一層紙。
鳳思嬈半眯著眼睛,在瞧見惜時走了進來,她豁然睜開了雙眼,怔怔地看著她來到榻前。
“本宮身體忽然感覺乏力得緊,也不知是不是有孕的關係!寧安公主,趕緊替本宮把脈瞧瞧!”鳳思嬈熟練地將手腕遞給了惜時。
惜時微微點頭,剛要搭上鳳思嬈的脈搏,卻瞧見鳳思嬈的手腕上也有一番歪歪扭扭的傷痕。
惜時一怔,這傷口的形狀,不是和白晚晚如出一轍?
鳳思嬈瞧著惜時呆愣的神色,她目光一凜,冷喝道:“顧惜時!你在幹什麼?如今本宮讓你把脈你都不聽本宮的了嗎?”
惜時回過神,清冷的眸子對上鳳思嬈充滿怒火的目光。
惜時冷笑,鳳思嬈哪有什麼不適,不過是想尋個借口來羞辱自己罷了!
不過,她現在雖然和鳳思嬈地位懸殊,可她從不會任由她來在自己麵前作威作福,還真當她好拿捏?
“皇後娘娘息怒……民女忽然瞧著娘娘手腕上多了一道傷痕,覺得奇怪,並非不想替娘娘把脈!”
“傷痕?”鳳思嬈急忙朝手腕上看去,的確有一道極醜傷疤。
鳳思嬈皺了皺眉,雙眸中露出一絲驚詫和鄙夷,“本宮這傷是哪裏來的?昨日還不曾見過!”
惜時佯裝出驚訝的神色,故意試探道:“今日民女去看望婉妃,婉妃娘娘手腕上也有一道傷痕!”
“什麼?婉妃手上也有傷痕?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鳳思嬈驚詫至極,心中開始湧上一陣莫名的慌亂。
惜時歎息道:“婉妃似乎昨夜發了病,用簪子割傷了自己。今晨若不是民女去了飛鳳殿,婉妃娘娘可就……”
惜時別有深意地看著鳳思嬈的反應,倘若白晚晚自殺之事是鳳思嬈一手安排的話,在聽到白晚晚相安無事之後,應該會極為失落。
然而鳳思嬈身軀一顫,不光沒有失落之色,反而卻透著一種極不協調的恐懼氣息。
鳳思嬈將手腕往回縮了縮,已然忘了剛剛因為把脈晚了片刻而斥責惜時的事。
“婉妃如今怎麼樣了?”
鳳思嬈眉頭擰緊,語氣從未有過的關切和著急。
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關心之色,讓惜時心中狐疑更盛,這鳳思嬈對白晚晚態度根本不像是一個會致她死地的人。
“回皇後娘娘……婉妃現在已經醒了,隻是不記得為何會弄傷自己!而且她身體非常虛弱……”
“那她的肚子……”鳳思嬈本想問惜時白晚晚腹中胎兒有沒有影響,可她話說一半,卻止住了。
因為除了她,沒人知道白晚晚有了身孕。而她從來也沒聽惜時回稟過白晚晚有孕的事,便認定惜時也是不知道的。
“什麼肚子?”惜時冷眸一閃,忙追問道。
鳳思嬈罷了罷手,改口道:“本宮是問她的身子……需要多久才能調理好?”
惜時狐疑地盯著鳳思嬈,暗諷鳳思嬈怎麼那麼好心還關心白晚晚身體。
惜時為了保住白晚晚,便有意道:“婉妃靜養一些時日便可以恢複!隻不過……”
“隻不過什麼?”
“隻不過婉妃那瘋魔之症,怕是很難好了!”
鳳思嬈聽此,原本擰緊的眉頭忽然鬆了鬆,這人瘋不瘋的沒什麼大不了的,隻要這人不死,保住腹中的孩子就可以!
等到白晚晚胎兒到了自己肚子裏,白晚晚是死是活,她才不會去管!
眼下她還得留著白晚晚等到三個月後,因為她剛收到榮華公主送來的回信。這信中提到,借胎之術需等到胎兒成形才能施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