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實……容喜並沒有和我一道進宮……他被大將軍的人帶去了內侍省!”
惜時糾結之後,還是將容喜被帶走之事告訴了高順,隻不過她沒有將容喜可能已經死了的消息透露給高順。
“他去了內侍省?”高順瞪大了雙眼,驚呼起來,“他為什麼會被帶去內侍省!內侍省那種地方,可是有去無回的呀!”
高順急得左右不安,額頭更是布滿了冷汗。
“我今日來便是想向皇上稟明此事!福園的人被殺,容喜被帶走,我想向皇上要個說法!”惜時眼眸中閃著精光,口吻亦是堅定。
高順心係容喜,此刻恨不得立馬去趟內侍省。
若是容喜相安無事還好,若是出事,他定要將這筆賬算在鳳藺羽頭上。
既然顧惜時要進殿告鳳藺羽一樁,他自然不會阻攔。
高順匆匆進殿向段翊瑾稟告顧惜時求見,不多久後高順便將惜時引入了內殿,又匆匆退下。
惜時瞧著高順焦急的背影,心中冷歎或許高順去趟內侍省,便能打聽到什麼來。
惜時朝段翊瑾行跪拜之禮,而許久之後,才聽見段翊瑾用著冷漠而又低沉的聲音讓她平身。
惜時緩緩起了身,隻覺頭頂一道不善的目光投來,她穩住自己心神,並不急著開口。
“聽高順說……你來找朕,是想讓朕給你個說法?”段翊瑾眉頭一挑,充滿戾氣的雙眸玩味似地看著惜時。
惜時心中冷笑,若說鳳藺羽今日來福園示威和段翊瑾一點關係都有沒有,她必然是不信的!
“回皇上!民女今日來有兩個目的!一來是想向皇上討個說法!二來……是想幫助皇上達成所願!”
“哦?你這個兩個目的在朕聽來好像一點關聯都沒有!說說看你想向朕討什麼說法,又想幫朕達成什麼心願?”段翊瑾雙眸中閃著精光,薄唇勾起邪笑。
惜時臉上平靜如水,清澈的眼眸淡漠地對視著段翊瑾的目光,毫無一絲畏懼之色。
“皇上應該已經知曉今日大將軍來福園的事了!大將軍大肆殺戮,血洗福園,皇上可知大將軍為何如此?”
段翊瑾眉頭微鎖,雙眸微閃地道:“朕也是剛剛才知曉此事……至於大將軍這麼做的原因,朕還沒來得及過問!”
惜時冷哼:“大將軍這麼做,無非是想向民女施壓警告,要盡心醫治皇後娘娘!民女是皇上禦封的公主,但在大將軍眼裏民女不過是個低賤的醫女!大將軍用這種血腥的方式,明麵上是在打壓民女,而實際上根本沒將皇上放在眼裏!”
惜時有意停頓,她瞧著段翊瑾神色未有改變,便又道:“大將軍在福園肆意殺人不說,更是大放厥詞,他威脅民女若是不能盡心醫治皇後,他便會如同斬殺蕭曄一般,讓民女身手異處!”
段翊瑾眉頭一擰,雙眸中閃過一道驚詫,但很快便又恢複了平靜。
“蕭曄?他已經死了嗎?難怪朕怎麼也找不到蕭曄的下落……”
段翊瑾眼底透著失落恍然之色,而在惜時眼裏那些隻不過是他的惺惺作態。
惜時心中冷笑,她本來就沒指望段翊瑾會承認殺害蕭曄的事,他如今不承認反倒更好。
“民女聽聞皇上隻是下旨將蕭曄流放,並未讓誰取其性命!而大將軍違抗聖意,私自斬殺蕭曄,這算不算是藐視天威,根本沒將皇上放在眼裏?”惜時娓娓道來,眼眸卻緊盯著段翊瑾的反應。
段翊瑾擰緊的拳頭節骨發白,擰緊的眉宇間燃著怒火,轉而卻又無奈地歎了口氣,自嘲道:“大將軍沒將朕放在眼裏,哪是隻有這一兩件事……自從朕坐上這龍椅,他心裏何時將朕當成天子?”
“皇上雖顧忌大將軍,顧忌鳳家,但事實上皇上顧忌的是大將軍手裏的兵權吧?倘若大將軍將兵權交出來……皇上是否再無後顧之憂?”惜時打斷了段翊瑾自嘲,單刀直入地切入正題。
段翊瑾怔愣地看著惜時,眼底藏著一絲狐疑和好奇。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難不成你有什麼主意?”段翊瑾不動聲色地反問道。
惜時心底嘲諷,段翊瑾就是這般陰毒的人,他想要什麼從來不說,都是借別人的嘴。
不過正因如此,她才能有機會一步步誘導段翊瑾落入自己的謀劃中。
“民女和皇上在大理寺中的約定,民女不敢忘!既然民女答應協助皇上除去鳳家這塊心病,民女也懇請皇上兌現對民女的承諾!”
段翊瑾來幾分興致,他微微轉動著玉扳指,閃著精光的眸子裏透著一絲邪佞。
“說說看你想怎麼做?若你所言能助朕達成所願,朕必定不會虧待於你!”
惜時嘴角微微上揚,聲線沉著冷靜地道:“皇上……蕭曄之事可大可小,皇上為何不借此機會試探試探大將軍呢?”
“你的意思是讓朕借蕭曄之事,收回他的兵權?”段翊瑾眼裏透著些許揶揄,在他看來惜時的話如同一個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