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對對……你說得對……”祁王細思之後,讚同了納蘭蘅的說法。
他眼底閃著久違的喜悅,神色中還有些緊張與期盼。
“本王這個親弟弟性子定是遺傳了母後,倔強得很!倘若本王現在告訴他真相,他肯定不會接受,說不定他還會認為我們是為了利用他而特意扯了這個幌子……”祁王口吻嚴肅卻又帶著些激動,他好不容易將容喜從內侍省裏弄了出來,他現在的心思都撲在了他身上。
“王爺……在下認為,現在並不著急相認,而是要解決和阿提曼的問題……”納蘭蘅提醒道。
祁王點點頭,眼眸深邃地看了納蘭蘅一眼,“本王不知他與那顧惜時的交情如此深厚,竟然為了她傻乎乎去了內侍省!不過……也正因為如此,本王才有機會偷天換日,而不被察覺!”
“當日你說那顧惜時救了你一命,本王認為她說不定會出賣於你,而下了殺令!多虧你靈機一動,將她送入了宮中,攪亂了宮中的局勢,否則本王還找不到機會下手!”
祁王拍了拍納蘭蘅的肩膀,臉上露出毫無掩飾的欣賞。
納蘭蘅緊了緊眉頭,他對祁王的讚賞,毫無半點欣喜之色,相反他隻要想到顧惜時,他這心頭就堵得慌。
當日,他拖著渾身是傷的身軀回了祁王府,可祁王認為他的臉已經被顧惜時瞧見,為了避免不暴露,他想要將顧惜時趕盡殺絕。
他為了保住顧惜時,無奈之下向祁王提出將顧惜時丟入宮中的想法。
他雖知一入宮門,風起雲湧,九死一生,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了!
因為在他看來,與其等待著死亡,不如給她一個生的機會,也不枉她救了他。
雖然他心中也明白,她豁出性命去救他完全也是因為他的這張臉,和賀蘭軒一模一樣的臉。
納蘭蘅沉思著,半晌才幽幽地回過神,而此時祁王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他,讓他莫名地心底一顫。
“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?”祁王冷笑,眼眸閃爍著精光,又道:“自從你從太廟回來,便經常魂不守舍!太廟中……究竟發生了什麼?”
納蘭蘅臉色一僵,拱手道:“祁王見笑了!在下隻是在想,如何能盡快和阿提曼達成合作!顧惜時那個女人是倔的,而容喜也是倔的!倘若采取強硬手段,又怕會適得其反!”
祁王點點頭,有意道:“看你淡然的神色,是不是早有主意了?”
納蘭蘅朝祁王走了兩步,在祁王耳旁輕輕說了幾句。
祁王眼前一亮,驚呼道:“如此甚好!此事便交給納蘭公子去辦了!越快越好!”
納蘭蘅微微頷首,正打算轉身離去,而身後卻傳來祁王低沉的叮囑:“宮裏傳來消息,恐怕會有大事發生!我們必須盡快部署,免得白白錯過了好時機!”
納蘭蘅輕輕嗯了一聲,疾步離開了此地。
入夜,惜時留宿在了昭和宮中,喬莊那條密道極為好用,不多久的功夫便能直到昭和宮,避免了多少耳目。
她回了原先住的柴房,屋中的大坑已經被填平,裏麵的雜物也已經被挪了地方,經過一番倒持,倒像是個人住的地方了。
在外人來看,她留在此處是為了替鳳思嬈醫治,畢竟這柴房可比她原先住的凝雪軒要離昭和宮寢殿近太多了,而實則她是在等喬莊給她送來消息和所要之物。
惜時吹滅了燭火,剛要躺下,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
惜時開開門,隻見翠心捂著脖子,神色驚恐地哀求惜時救她。
惜時將翠心扶進了屋子,她重新點燃了燭火,這才發現翠心脖子上正往外汩汩冒著鮮血,整張臉如同糊了張紙般的慘白。
翠心眼神渙散而驚懼,她泛白的唇瓣顫抖著,哆哆嗦嗦根本說不話來。
惜時趕緊施針先替她止血,又簡單清理了她的傷口。
這一瞧,惜時倒吸口涼氣,那兩排牙印像是深深嵌入了翠心的脖子,比她上次被白晚晚咬得還要深刻,看得惜時莫名覺得自己脖頸也疼了起來。
雖說惜時不喜翠心,但看到翠心的傷口,也不由地多了一絲同情,便柔聲安撫了她幾句。
翠心錯愕了一陣,很快所有的驚恐委屈化作了淚水簌簌落下。
翠心或許沒有想到惜時會如此柔和地替她醫治,想起往日種種對她的刁難,讓翠心愧疚不已,也更讓她對惜時加倍依賴。
惜時取來藥箱,給她用了自己特製的止血散,又給她纏上了幹淨的細布。
惜時處理完之後,瞧著翠心還沒有要離開的樣子,便故意道:“你這傷……是怎麼回事?傷口若是再深一點,這血可就止不住了?”
翠心渾身一僵,牙齒打著顫,驚恐地結巴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是……皇後……我被皇後咬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