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點都不識好歹!本公子告訴你這些,你一點感激都沒有,反倒還在為別人擔憂!你該擔憂的不該是你自己嗎?”

惜時盯著納蘭蘅,那雙冰冷的眼眸近在咫尺,可聽著他那責備的話語,她心頭卻湧上一絲奇怪的情愫,怎麼聽著都有種酸溜溜的感覺。

“納蘭公子莫不是在吃醋吧?”惜時眉頭一緊,神色似狐狸般狡黠。

納蘭蘅或許沒料到惜時會這麼說,他微愣下,竟不想有些慌亂起來。

“吃醋?本公子......怎麼可能吃醋?”納蘭蘅眼神閃爍,支支吾吾地反駁,而他的手卻沒有一絲放開惜時的意思。

惜時笑了笑,故意道:“沒有就好!我還以為納蘭公子因為容喜而吃醋呢!想來納蘭公子,鐵石心腸之人,又如何會吃醋!”

“你......”

納蘭蘅怒目而視,手掌間不自覺地握緊了力道,惜時微微皺眉,卻又聽到納蘭蘅不善地道:“我真該是鐵石心腸,直接將你送去匈奴!省得被你在這裏冷言譏諷!”

惜時覺得納蘭蘅很是奇怪,不過想到他之前對他的父皇母後所做的事情之後,惜時忽然豁然開朗了。

這麼多時日接觸下來,納蘭蘅或許因為賀蘭軒的關係,對自己有些興趣和好奇,又或許因為自己對賀蘭軒的情誼,引起了他的嫉妒,所以他可能將自己當成了他的物品?

然而他畢竟不是賀蘭軒,她對他的挑釁與冷漠刺激到了他,讓他有了得不到便毀掉的衝動。

惜時心中一陣唏噓,她覺得像納蘭蘅這種邊緣人格的危險份子,還是少惹為妙。

惜時試圖掙脫納蘭蘅的手掌,然而她試了幾次,反倒感覺納蘭蘅更是用力。

惜時眉頭微緊,出口反駁道:“納蘭公子……光天化日之下,又是在祁王府門口,你這樣拽著我,恐怕不太好吧……”

納蘭蘅扯過惜時,附身在她耳畔低語道:“祁王答應不將你送去匈奴,可本公子認為這並不保險!本公子想著,若是讓你成了我的人,祁王就算有想法,總歸要顧及顏麵!更可況,祁王若是知道你我二人的關係,對他而言,豈不是有利無弊?”

“你休想!”惜時惡狠狠地脫口而出,心中更是大罵納蘭蘅無恥。

納蘭蘅冷眸微閃,另外隻手忽然捏住惜時的下巴,“你此刻在我手中,由不得你!”

惜時身軀微微顫栗,她用力想要推開納蘭蘅的鉗製,可她越是推開,納蘭蘅手中力道更是強勁。

惜時憤怒地看著納蘭蘅,原來那般熟悉的容顏,此刻竟讓她感到如此害怕。

論力氣,她肯定是沒辦法和納蘭蘅抗衡,她想用銀針,可惜她的手被納蘭蘅鉗製著,她也根本沒機會下手。

正當惜時無計可施之時,惜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。

惜時隻覺手臂上的力道一鬆,緊接著就被那人護在身後。

“你好歹是個男人,青天白日的,竟然如此明目張膽欺負一個弱女子!”

惜時瞧著那人纖瘦的背影,又聞那人尖細而又熟悉的聲音,她立馬認出那人正是嵐漪。

嵐漪扭過頭,朝惜時擠了擠眼睛,似乎是在告訴她讓她不要害怕。

惜時見他之時,他曾是一襲紅衣,說不出的妖媚,而今日如此素淨,卻又有著說不出的脫俗。

他臉上半遮著輕紗,更添了一分神秘。

“你是什麼人?本公子要做的事,與你何幹!”

納蘭蘅上下打量著眼前之人,一時間也分不清此人是男還是女。

嵐漪沒有回答納蘭蘅,而是深吸一口氣,忽然扯著嗓子大喊非禮!

惜時愣怔著看著嵐漪,也是被嵐漪的舉動嚇了一跳。

嵐漪使出渾身解數,又哭又鬧,還不忘將地上的幃帽撿起來,重新給惜時戴上。

“來人啊……有人竟然在王府門口非禮奴家!又是拉扯,又是摸奴家……朗朗乾坤底下,還有沒有王法了……”

嵐漪佯裝抽泣著,而路過停下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
一個嬌弱的美人在路邊哭哭啼啼,自然引起路人對納蘭蘅指指點點。

納蘭蘅眉頭擰緊,他何時曾受過這份羞辱,他暴跳如雷,對著嵐漪嘶吼道:“我什麼時候摸你!你別血口噴人!”

嵐漪煙眉一蹙,立馬迎上納蘭蘅,拉過他的手就往他身上摸,“你就是這樣摸我的……你還想扯我的衣裳……還想將我拽進巷子,要不是我誓死不從,恐怕早就被你玷汙了!”

路人這麼一聽,又瞧著嵐漪哭得梨花帶雨,雖是輕紗遮麵,但看其輪廓便知輕紗下應是絕色容顏。

於是眾人紛紛指責起納蘭蘅禽獸所為,更有人揚言要去報官!

納蘭蘅遠遠瞥見祁王府忽然打開了門,或許是祁王聽到吵鬧聲才派人出來探探。

納蘭蘅不想節外生枝,他惡狠狠瞪了嵐漪一眼,轉身推開眾人消失在人群中。

嵐漪沾了沾眼角的淚水,眼中閃爍著精光,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笑意。

他收斂起神色,又裝作哀傷的模樣,對路人感激地說了幾句,拉著惜時便趕緊離開了此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