納蘭蘅朝著有火光一處走去,他瞧著坐在牛車上麵如死灰的伶月,他原本想走出去,可最後一刻他忽然收住了腳。

納蘭蘅嘴角露出一絲邪魅,他飛身跳上樹枝將自己隱匿在林中,他忽然來了一絲興致,反正遲早要將這假公主帶回去,那再帶回去之前他倒要看看這個假公主一會怎麼應對這些山賊。

納蘭蘅如同看戲般盯著自己腳下,隻見時間匆匆過去,那些山賊左等右等等不來春蕉,早已失去了耐心。

山賊頭子怒氣衝衝地走到伶月麵前,臉上的刀疤顫抖著,吼道:“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,你那婢女估計不會回來了!你識相得,趕緊起來和大爺走!”

伶月抿著唇瓣,她身軀微顫,雖然心中害怕,但仍舊保持著冷靜模樣道:“這不是還沒到兩個時辰,你急什麼?春蕉就隻有兩條腿,不比你們!她走得慢了一些也是正常的!若是她趕了回來,而你們又不在,豈不是虧大了?”

山賊頭子恨得咬牙切齒,可他對伶月的話卻無從反駁,所有的怒氣隻好咽進肚子裏。

“你最好祈求她能回來,若她回不來……”頭子一雙賊溜溜的眼珠在伶月身上來回遊走,不懷好意地冷哼一聲,又轉身離開,坐回原處。

伶月四肢厥冷,緊攥著簪子的手掌間早已濕透。

伶月瞧著天上的明月,苦笑著歎了口氣,她不禁在想若是李譽知道為了找他,而遭遇不測,他會不會因此而難過?

伶月搖了搖頭,覺得還是希望李譽不要知道此事為好,萬一她偷跑出宮的事牽連到他身上,他若出事,並非她所願。

伶月冷笑一聲,蜷縮著抱緊了自己。

伶月臉上神色很淡漠,她沒有期待誰會救她,她的雙眸中更是透著死亡的黯然。

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,山賊頭子終於按捺不住,他急吼吼地走到伶月麵前,如提小雞一般將伶月從牛車上拽了起來。

“臭娘們!你是不是在戲弄本大爺?”

山賊頭子憤怒而猙獰的麵目闖進了伶月的眼簾,伶月強忍著心中的恐懼,眼眸鄙夷地看著頭子,似乎在嘲笑他無知一般。

山賊頭子忽然意識到自己上了當,他眯了眯冷眸,惡狠狠地將伶月甩在了地上。

伶月腦袋嗡了一聲,渾身酸疼無比,然而山賊頭子順勢壓來,雙手撕扯起她的衣裳。

其他山賊順勢圍了過來,個個哈喇子直流,他們在周圍叫好助興,摩拳擦掌,躍躍欲試。

伶月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,幾近崩潰。

倏然,她緊握起手中的發簪猛地朝頭子胸膛刺去,然而山賊頭子早就看穿了伶月,他鉗住伶月的手腕,極為輕鬆地將她的簪子奪了下來,單手將簪子折成了兩斷。

山賊頭子冷笑著將兩節簪子甩在了伶月的麵前,隨著那兩聲清脆的落地聲,她仿佛覺得那是她最後絕望的心跳。

山賊頭子雙眸閃著攫取的精光,他瞧著地上的女人已經沒了反抗之力,正當他要欲行不軌之事時,也不知從哪裏射出一道冷箭,硬生生地貼著頭頂紮進距離他不遠的土地裏。

山賊頭子提上褲子,他舉起了大刀,警覺地對著林中喝道:“是什麼人!膽敢破壞大爺的好事!既然有膽子壞事,就沒有膽子出來嗎?”

然而任憑山賊頭子如何嘶喊,林中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。

藏在樹上的納蘭蘅本想給伶月一些教訓,所以並未出手相救,然而突如其來的這一箭,反倒讓他心生好奇,更是按兵不動,靜觀其變。

“他娘的!究竟是誰啊!畏畏縮縮膽小如鼠!你敢放冷箭,就不敢和你爺爺公開較量較量嗎?”山賊頭子憤怒地嘶吼著,而手下的人也四處查看著動靜。

山賊頭子話音剛落,隻見林中忽然嗖嗖射出幾十發利箭,緊接著,那些山賊紛紛倒地,山賊頭子瞬間慌了神,倉惶朝林子裏跑去。

然而山賊頭子未跑幾步,一發玄色箭頭的利箭狠狠地紮進了頭子的後背,頭子痛苦地栽倒在地,渙散的瞳孔中透著濃濃的不甘。

未有多久,從林中鑽出個人來,他冷漠地掃視了地上屍體,恭敬地站在一側對林中又走出一人拱手道:“王爺!都清理幹淨了!”

段翊鴻一拂衣袖,雙手背在身後,他身姿挺拔,渾身更是散發著毋庸置疑的威儀。

他站在中央,雙眸冷漠地傲視著地上屍體,而他周圍更是層層圍上了護衛。

“王爺!那邊還有躺著一個女人!”其中一個護衛稟告道。

段翊鴻本不想多管什麼,可還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。

護衛拿著火把在前照耀著,段翊鴻俯身一看,那躺在地上暈過去的女人竟然是伶月。

段翊鴻瞧著伶月渾身上下被扯爛的衣衫,他胸口怒火翻滾,他脫下外衣披在伶月身上,將她扶了起來,輕喚著她的姓名字。

伶月幽幽醒來,赫然看到是段翊鴻那擔憂的麵容,她鼻子一酸,猛得紮進他的懷中,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
段翊鴻安撫著伶月,又問她為何會在此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