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賀蘭軒?你不是已經死了嗎?”段翊鴻脫口而出,怒視的雙眸中透著難以置信的詫異。
納蘭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,他趁段翊鴻愣怔之時,猛然朝將藏在衣袖的藥粉抖向段翊鴻。
段翊瑾一怔,趕忙捂住鼻子連連退後。
納蘭蘅轉身鑽進林子,不見了蹤影。
護衛見此,急忙湧向林中,想要捉捕納蘭蘅,而身後卻傳來段翊鴻鴻亮的阻止聲。
“不必追了!”
伶月擔憂地走向段翊瑾,忙詢問:“六皇兄,你沒事吧?那刺客是誰?”
段翊鴻眉頭微擰,嘴上說著無礙,可心中早就亂作一團。
那人有著和賀蘭軒一樣的容貌,可是賀蘭軒早就被處以極刑,又怎麼可能再活過來?
難不成是賀蘭軒的鬼魂?
段翊鴻心中一緊,趕忙讓人去林中搜尋剛剛他射出的那支箭羽。
憑他的判斷,他剛剛明明是射中的那人,若是箭簇有血,那人就不可能是賀蘭軒的魂魄。
不多久後,為首的護衛林九將箭羽交到了段翊鴻的手中。
段翊鴻仔細瞧著箭簇上的液體,他伸出手,用手指輕撚一下,確定是鮮血無疑。
林九瞧著段翊鴻麵色凝重,自告奮勇道:“王爺!那賊人受了傷,應該跑不遠,屬下這就帶人去把他抓回來!”
段翊鴻抬眸看了眼林九,眼眸一沉,冷歎道:“不必追了!正事要緊!”
林九一愣,原本還想說什麼,然而看到段翊鴻篤定的神色,他又將話咽了下去。
段翊鴻眼底深沉,他心中狐疑若那人不是賀蘭軒,又會是誰?而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?
段翊鴻似乎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,他不動聲色,若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。
納蘭蘅紮進了林子深處,他見無人追上來,暗自鬆了口氣,便倚著大樹坐了下來。
他查看自己的傷勢,好在隻是左臂被劃了道口子,傷口並不是很深。
納蘭蘅一陣感慨,段翊鴻果然深藏不露,也不愧曾是帶過兵的人,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,卻還是被他發現了。
若不是自己躲閃迅速,那一箭恐怕就命中他的心髒了。
納蘭蘅咬合著衣裳,撕下一角,迅速給自己包紮了傷口止血。
等處理完傷口之後,納蘭蘅頭靠著大樹,微微輕喘著。
他本想將伶月抓回去,等到事成之後,將伶月連同那個瘋女人推到台前,向世人證明她是個假公主,讓段翊瑾顏麵掃地。
可他未有料想,竟然在此地遇到了段翊鴻。
不過,雖然他計劃落空,但也讓他知道了幾件“趣事”。
原來高高在上的伶月公主出宮是為了私會李譽,而段翊鴻不守皇陵竟然是為了......
納蘭蘅嘴角忍不住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,他在心中嗤笑這實在是太有趣,讓伶月再多做幾日公主也無妨。
納蘭蘅這般想著,他抬頭望向天空的明月,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勾勒出惜時容顏,想起那夜也是這般迷人的月色。
“這個女人真是可惡!”納蘭蘅使勁地晃了晃腦袋,恨不得將惜時的倒影從自己腦子甩出去。
倏然,納蘭蘅眼眸一暗,他利落地起了身,轉而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伶月失蹤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後宮,白日裏太皇太後急火攻心暈了過去,直到夜間才幽幽轉醒。
桂嬤嬤撐著疲憊的額頭,剛眯一刻,立馬驚醒。
桂嬤嬤看向微微睜開雙眼的太皇太後,他滿麵愁容似乎今日又老了許多。
“太皇太後......你終於醒過來了......”桂嬤嬤輕顫的聲線忍不住地激動,她趕忙喚了宮女去傳太醫。
隻見太皇太後揮了揮手,阻止了桂嬤嬤,又掙紮地想要坐起。
桂嬤嬤趕忙扶了一把,拿了靠枕墊在太皇太後背後。
“桂禾......伶月可有下落?”太皇太後聲如枯樹,輕喘著問道。
桂嬤嬤眉頭緊鎖地搖了搖頭,雙眸中嗪著難以掩飾的擔憂。
“你說......伶月她會去哪了呢?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?”太皇太後目光一滯,她拉著桂嬤嬤的手,焦急地歎息道:“鳳丫頭如今這副模樣,鳳藺羽又被革權禁足,現在伶月也出事了!哀家思來想去,覺得此事太過蹊蹺!”
桂嬤嬤也覺得蹊蹺,也在替伶月擔憂,但又不忍太皇太後太過憂傷,隻能安撫道:“太皇太後切莫胡思亂想了,為今重要之事是要將身子養好!才能操持其他事情不是?”
太皇太後搖了搖頭,眼底閃著幽暗的精光,“哀家怕此事沒那麼簡單,或許就是衝著鳳家來的!這才短短幾日……鳳家連遭變故!本來哀家想著鳳丫頭生下皇嗣,伶月成了涼州王妃,鳳家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,可如今卻不想成了這幅模樣……不行……哀家不能再坐以待斃!哀家不能眼睜睜看著鳳家就這麼倒下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