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黑影緩緩走來,聽見秋棠所言,腳下一頓。
“什麼東西?”聶聄想了想,他竟不知該怎麼回她。
“算……是個人吧……”聶聄輕輕說了一句。
“算是個人?”秋棠瞪圓了眸子,看著眼前黑乎乎的一團影子又朝她走了過來,便吼道:“算是個人到底是不是人啊?你……別……別過來……”
聶聄再次停下腳步,他一雙冷眸盯著地上看著好像腦袋不太靈光的秋棠,決定不和她有過多牽扯。
“寧安公主讓我告訴你,萬事保住性命要緊,其他事情聽之任之,切莫衝動,平安等她回來!”
聶聄扔下話,一刻都不想多留,他轉身正要離開,卻未發現秋棠不知何時衝了過來,拽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你是公主的人嗎?是她讓你傳話過來的嗎?她人還好嗎?”秋棠拉著聶聄問東問西,壓根忘了前一秒自己還害怕得要命。
聶聄瞥了眼秋棠,冷聲道:“她和我家王爺在一起,自然是好的!她讓我傳來的話,我已帶到,姑娘好自為之,可千萬別再自作主張了!”
秋棠臉頰一紅,她想到伶月的事,心裏實在羞愧。
可又想到那人說的,她連忙驚呼道:“王爺?什麼王爺?”
聶聄一愣,不願與秋棠多說什麼,拔腿就想走。
然而秋棠如同膏藥一般纏著對方,這讓聶聄忽然有所頓悟,為何李譽總說女人很是麻煩。
聶聄看著秋棠,忽然指著某處說有人,秋棠信以為真,剛扭頭看了一眼,聶聄便不見了。
秋棠急得直跺腳,這人來無影去無蹤,像鬼一樣,她想不明白他口中所說的王爺究竟是誰?
她後來仔細捋了捋,若是王爺也隻有三位,祁王是個瘸子怎麼可能去禹縣?
端親王守在皇陵也不可能知道惜時去了禹縣,就算知道,這山高路遠的,恐怕還敢趕上和惜時的隊伍吧。
所以,秋棠思來想去,唯一可能的便是涼州玄王黎璟。
若是玄王,秋棠覺得一點都不奇怪,她總覺得玄王對惜時不同,隻是玄王和伶月已然定了親,這中間若是出了什麼岔子,她擔心會不會牽連到惜時?
秋棠壓低了聲音到處尋找著聶聄,她問問惜時的情況,可夜很寂靜,除了她自己聲音和心跳,再無其他聲音回應。
伶月這一失蹤,全皇宮都不得安寧。
鳳岐帶著禁軍四處找尋,而徐柔借著職責所在,與鳳岐倒是多了一些接觸的機會。
這時徐柔剛與鳳岐詢問了搜索的結果,馮心語的儀仗剛好路過。
段翊瑾對於伶月失蹤的事大為震怒,她代理六宮之主,可不得拿出點樣子來讓段翊瑾瞧瞧?
她親自帶隊找人,卻瞧見徐柔正與鳳岐攀談,她眼眸一沉,目光中淬著狠毒。
她原以為徐柔不爭不搶,真是個淡泊的性子呢,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徐柔裝的。
一同協理六宮的旨意才不過第二日,徐柔便開始處處和自己作對,就連如今找人,都不忘去拉攏關係。
馮心玥遠遠地看著徐柔鳳岐良久,直到鳳岐離開,馮心玥才邁開步子走到了徐柔麵前。
“柔貴妃好興致,伶月公主不知所蹤,柔貴妃竟然還有心思和鳳統領在此攀談!”
徐柔身後冷不丁傳來馮心玥嘲諷,徐柔眉頭緊了緊,還是擠出笑意轉身迎上去。
“嫻貴妃誤會了……本宮在此並不是和鳳統領閑聊,而是在問伶月公主的下落!”徐柔口吻嚴肅地回道。
“哦?那柔貴妃可又問出什麼?”馮心玥追問。
徐柔搖了搖頭。
馮心玥冷哼一聲,臉上露出一絲鄙夷,“伶月公主失蹤,閡宮上下都在加緊搜索,柔貴妃倒好,僅僅問了問鳳統領情況,這功勞便是自己的了!”
徐柔眉頭微皺,馮心玥這般冷嘲熱諷的言語是在擔心自己搶了她的功勞。
徐柔向來不喜與人爭執,但並不意味著,她可以任由她人詆毀和嘲諷。
徐柔嘴角扯出一絲冷笑,她後背挺直,渾身散發著極為自信的威儀。
“嫻貴妃這話說的,倒像是不擔心伶月公主的處境,反倒在意功勞!說來伶月公主也是這後宮中的人,又是住在嫻貴妃的芳和宮裏,不知伶月公主失蹤的時候,嫻貴妃可有察覺到什麼異常之處?”
“你……”馮心玥怒目而視,這徐柔話中有話,將伶月失蹤的責任都怪在她頭上,既然伶月是芳和宮失蹤的,她就比任何人更有責任將伶月找回。
往明白了說,找回伶月是她的本份,若是找不回便是她的過錯。
到時,別說功不功勞,無過便是最大的幸事了。
“柔貴妃說得本宮可擔不起,這芳和宮這麼大,伶月公主又不是小孩子,難不成還要本宮天天看著不成!再說柔貴妃也有協理六宮之責,找回伶月公主也是柔貴妃職責所在!”馮心玥冷聲說道,字裏行間並不讓徐柔占便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