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柔愣怔,她沒想到洛寶林竟然賊喊捉賊汙蔑白晚晚想要殺她,然而徐柔也知道,到底誰想殺誰根本不重要,重要的是段翊瑾怎麼想。
徐柔一旁沉默著,氣氛越來越壓抑。
段翊瑾瞥了徐柔一眼,忍住了心中的怒火,反問徐柔如何看待此事。
徐柔對白晚晚和洛寶林接觸都不多,並不好判斷二人品行究竟如何。
她出麵幫白晚晚,實則是看在惜時的麵上,認為她都能出手相救之人,自然有她的道理,便順帶做了個人情。
然而此事複雜,她也不敢無憑無據就判斷是對是錯,於是她思忖片刻後,對段翊瑾開口道:“皇上!臣妾以為也不能全信洛寶林一麵之詞,既然這二人之間各執己見,不如等婉妃醒了,看看婉妃怎麼說?臣妾認為若是有人說謊,一定會露出馬腳!”
段翊瑾點點頭,眉頭鬆緩幾分,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徐柔身上,“你可知朕為何將此事告知你,而非嫻貴妃?”
徐柔搖了搖頭。
段翊瑾笑道:“你並非不知,而是不敢說!”
段翊瑾歎了口氣,口吻略有些無奈:“嫻貴妃與你一道進宮,馮相和靖安侯都是朕的肱骨大臣!但嫻貴妃的心思已非剛入宮時地那般單純!就拿婉妃的事來說,若是洛寶林真想殺婉妃,這幕後之人最可能的是誰?”
徐柔心中一緊,看來段翊瑾也並非不在乎後宮之事,他隻是不出說來罷了。
徐柔這般想著,謹慎的性子不由地讓她不停地琢磨段翊瑾提及馮心玥的目的。
“皇上!這一切僅僅是猜測,雖然嫻貴妃有嫌疑,但沒有真憑實據,還是不能妄下結論!”徐柔輕聲說道。
段翊瑾點點頭,“這就是朕傳你來的目的!這麼多年來,朕知道你一向謹慎,也一向公允!這後宮之中,勢力盤根,想要做到獨善其身,朕知道極為不容易!所以,若是此事交給你處理,朕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朕失望!”
徐柔微微一怔,立馬應和道:“臣妾定當為皇上分憂,將此事徹查清楚!”
段翊瑾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,“靖安侯在朝堂為朕分憂,柔貴妃在後宮為朕解憂,此乃朕之幸事!”
徐柔受寵若驚,她隻是露著感激的笑意,並未多說什麼。
隨後,段翊瑾便讓徐柔退了下去,還叮囑她剛剛這番談話,不能告訴其他人。
徐柔一一應諾,轉而退出了大殿。
徐柔這一走,馮心玥仍舊沒有等來段翊瑾的傳召。
她心如擂鼓,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縈繞在心頭。
她緊了緊眉頭,既然段翊瑾沒有傳她,她便自己過去,探探段翊瑾的口風。
然而似乎段翊瑾早就知道馮心玥要來找他,他還未等馮心玥開口,便對她道:“嫻貴妃這幾日找尋伶月公主已是辛苦,從今日起嫻貴妃大可不必再管後宮中事,朕打算讓柔貴妃處理六宮事務,嫻貴妃盡心輔佐便是!”
馮心玥渾身一怔,她雙拳擰緊,渾身忍不住地顫抖。
讓她輔佐徐柔是說得好聽,實則是她要事事聽從徐柔。
馮心玥心有不甘,憑什麼這協理六宮之權就這樣交給徐柔?
馮心玥強行擠出一絲笑意,柔聲地問道:“皇上!是臣妾哪裏做得不好嗎?六宮之事臣妾捫心自問,一向處理得極為穩妥!前幾日皇上讓柔貴妃和臣妾一道協理六宮,而今日皇上卻把協理六宮之權全部交給了柔貴妃?”
“你在質疑朕?”段翊瑾眉頭一挑,不悅地反問道。
馮心玥眼眸低垂,聲線含著委屈道:“臣妾不敢……臣妾隻是想知道哪裏做得不好,惹皇上生氣了!不然的話,皇上為何讓柔貴妃協理六宮呢?臣妾不是貪戀這六宮之權,而是臣妾想要個說法,否則臣妾如何在這後宮立足,別的妃嬪又將如何看待臣妾?”
段翊瑾根本聽不進馮心玥的解釋,隻是厲聲道:“這六宮之權本就是皇後所屬,隻因皇後抱恙才會讓你們代理六宮之責!你也好,柔貴妃也罷,朕說交給誰就交給誰!難不成朕還需要向你說明?”
馮心玥一聽,驚得趕忙跪在地上,“皇上息怒!臣妾不是這個意思……臣妾剛剛隻是一時心急,所以才會這麼說的!這天下都是皇上的,自然皇上說了算!臣妾不該質疑皇上!”
段翊瑾目光淡漠地瞥了馮心玥一眼,他未說其他,隨後隻是讓她離開了大殿。
馮心玥訕訕退下,而她心中卻是充滿了憤恨。
她瞧著徐柔出來之時趾高氣昂地模樣,她心中料定一定是徐柔對段翊瑾說了什麼,段翊瑾才會如此對她。
她儼然將徐柔當成了肉中刺,這根刺不拔掉,難解她心頭恨意。
徐柔走在回宮路上,神色異常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