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威瞧著那發瘋的女人,如同朝堂上發瘋的盧岩一般,他握緊了手中的官刀,蓄勢待發地打算給她致命一擊。
惜時害怕杜威認出自己,她躲在角落,不露聲色。
當杜威瞧見那瘋女人的衣著,又聽旁人喚她嫻貴妃,杜威眉頭一緊,立馬收起了官刀,隻讓禁軍將馮心玥綁住,卻不能傷她性命。
禁軍原以為馮心玥是個女人,不難搞定,然而事實卻是馮心玥力大無比,好幾個禁軍都不是她的對手。
看著好幾個強壯的男人摔倒在地,杜威急忙拉過繩索,他讓其他禁軍分散馮心玥的注意力,趁她不備將繩索捆住了她身子的,又合其他人之力,將馮心玥五花大綁。
霎時間,馮心玥被擰成了一個麻花,她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動著,喉嚨間嗚嗚作響。
杜威冷眼看著地上的女人,他一揮手對一個禁軍說道:“去稟告皇上,嫻貴妃中了毒,該如何處置?”
那禁軍拱手領命,轉身跑了出去。
杜威又一揮手,隻見禁軍分散四處,對芳和宮大肆搜查起來。
惜時埋下頭,佯作驚詫地站在一旁,等禁軍搜查完畢,她才抬起頭來。
杜威留下了兩個禁軍看守馮心玥,而他領著剩下的禁軍去別處搜查。
杜威走了之後,惜時緩緩走向了被綁住的馮心玥。
然而那兩個禁軍忽然攔住惜時,不讓她靠近。
惜時佯作是芳和宮的宮女,即便馮心玥變成這副模樣,也依舊是個貴妃,她自然還是要伺候的。
那兩個禁軍相互對視一眼,那眼神也不知想說惜時是忠心還是傻,但馮心玥畢竟是貴妃,不容怠慢,於是便許了惜時向前伺候。
雖說是伺候,也不過就是讓惜時喂點水,那捆住手腳的繩索是萬萬不能鬆開的。
惜時當然不會要求鬆開繩索,她靠近馮心玥主要是想看看她中毒的情況而已。
照她原先對毒物的印象,這毒應該是慢慢累積到一定程度,才會使人瘋魔,而且這毒具有極強的肝髒毒性和神經毒性。
惜時仔細查看著馮心玥脖子處已然出現了極為明顯的蜘蛛痣,而不光如此,馮心玥的瞳孔擴散,心跳極快,很明顯她應該中了毒性極強的毒素。
這種毒素比她在禹縣見過的猛烈了好幾倍,所以中毒之人也會比禹縣百姓更早地出現瘋魔的症狀。
惜時想到福兮曾說祿兒也是這般瘋魔,最後爆體而亡,馮心玥是否會如同福兮那般現在還不好說,但她現在敢肯定馮心玥中毒,一定是洛寶林的手筆。
她不知洛寶林為何要對馮心玥下手,亦不知朝堂上的盧岩又如何中得毒,她隻知道此毒無藥可解,若是不盡快找出洛寶林身後的人,整個皇宮恐怕就真的要成為人間煉獄了。
馮心玥中毒已深,五髒皆損,已是無力回天。
惜時輕歎口氣,卻聽見大殿某處正傳來陣陣慘叫。
惜時心中一緊,一定是馮心玥剛剛撕咬的宮女內侍也發生了變異。
惜時眼瞧著中毒之人越來越多,無奈之下,她先撤離了芳和宮,畢竟她現在勢單力薄,保命要緊。
永和宮外,段翊瑾安排的禁軍仍舊守在門口,身著內侍服飾的鳳藺羽趁著一群伺候的宮人機警地混入宮中。
鳳藺羽本想直奔太皇太後寢殿,但走到半路,他忽然停下腳步,隻因他瞧見了一個人,一個可以掌控段翊瑾生死的人。
鳳藺羽眯了眯冷眸,他瞧著此時正在坐在花園中的白晚晚,目含凶光地走了過去。
曾是洛寶林告訴他,白晚晚和鳳思嬈,乃至段翊瑾都中了傀儡蠱,同氣連枝,殺了白晚晚,段翊瑾也活不了。
他本來還有些懷疑洛寶林的話是真是假,又如何知道洛寶林中了蠱毒,但倘若如惜時所說是真,洛寶林是越池人的話,她的話倒也還有幾分可信。
鳳藺羽雙拳擰緊,若不是太皇太後讓他逼宮,他何至於會落到這種地步。
這老婆子一麵讓自己對付段翊瑾,又一麵對段翊瑾示好,明明她也是鳳家的人,卻幫著外人來害他。
既然她無情,就別怪他無義。
鳳藺羽在白晚晚身旁落下腳步,他假傳太皇太後的懿旨,支開了周圍的宮女,眼眸嘲諷地看著白晚晚道:“婉妃……近來可好?”
白晚晚渾身一顫,她抬眸瞧著鳳藺羽那猙獰的目光,瞳孔驟然緊縮。
……
桂嬤嬤慌慌張張地進了太皇太後的寢殿,瞧著太皇太後手中盤著佛珠,正閉目養神著,她緊了緊眉頭,故作鎮定地來到太皇太後身側。
太皇太後早就察覺桂嬤嬤匆忙的腳步聲,還未等她開口,便問道:“皇帝的禁軍撤了嗎?”
桂嬤嬤一愣,忙道:“還沒有……”
太皇太後停下手中動作,陡然睜開眼,嘴角掛著一絲冷笑:“他倒是利索,鳳藺羽鎖住他,他反倒來鎖住哀家!他以為鎖住哀家,就能威懾鳳藺羽嗎?”
桂嬤嬤眉頭緊鎖,眼眸中閃著尷尬的精光,低頭輕聲道:“太皇太後......奴婢聽說今日大將軍在頤和殿逼宮了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