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嗬嗬……你對時局分析得還真清楚!可你就那麼確信祁王就能解決好一切?”

段翊瑾鄙夷之色落入高順的眼底,高順也不惱,隻是別有深意地道:“是皇上太過確信祁王沒有這個能力!”

段翊瑾眯了眯冷眸,恍然意識到什麼,連忙道:“匈奴人是你們放進來的!是你們暗中早就勾結了匈奴,而非鳳藺羽!”

高順冷哼,眼眸中透著濃濃的鄙夷之色,“皇上現在知道也已經太遲了!鳳藺羽已經死了,奴才覺得現在除了祁王,沒有人能抵擋得了匈奴進宮!即便是端親王也不能!皇上就算想向涼州借兵,但遠水救不了近火,也毫無作用!”

高順雙手背後,目光冷冽,“奴才現在給皇上兩個選擇,一是馬上禪位,二是我們將皇上從那張龍椅拉下來!若是第一種,皇上還可以善終,也避免生靈塗炭!若是第二種,那就別怪奴才不留情麵了!”

高順慢慢俯下身,從懷中取出了一包藥粉,輕輕地灑在了白晚晚的傷口上。

白晚晚本已暈厥,但蝕骨的疼痛,讓她赫然清醒。

她感覺她的皮膚在灼燒,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隨著劇痛,然而這種劇痛交織著絕望,比之前還要痛千倍萬倍!

可偏偏她還死不了!

段翊瑾後背也傳來陣陣隱痛,仿如萬千小蟲在啃食撕咬著自己。

段翊瑾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,他滲出的冷汗已然浸濕了襯衣。

他強行忍著痛苦的神色,渾身上下仍舊是透著帝王的威嚴。

然而段翊瑾就算偽裝得再好,都逃不過高順的雙眼。

畢竟高順貼身侍奉了他好多年,段翊瑾一個眼神,高順便知段翊瑾在想什麼。

段翊瑾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,在努力維持著帝王的尊嚴罷了。

正在此時,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婉妃,忽然發出了聲音,高順附身貼耳過去,嘴角微微上揚,眼眸更是戲謔地看向了段翊瑾。

“皇上!婉妃剛剛讓奴才給她一個痛快呢!”

段翊瑾惡狠狠地盯著高順,他渾身刺痛,卻是連起身的氣力都沒有。

高順眼底閃著精光,輕笑道:“不過皇上放心!奴才可不是鳳藺羽,奴才雖然恨皇上,但奴才還是顧全大局的!奴才現在不會殺了皇上,相反奴才得保住皇上的命!所以......奴才暫時也不會對婉妃怎麼樣!”

高順本就不大的聲音飄進了白晚晚的耳中,無形被放大了好幾倍,她絕望地喘息著,現在是求死都不能。

高順眯了眯冷眸,低聲嘲諷道:“婉妃娘娘!你的命還真是大!被皇上下藥落子,又被鳳藺羽捅了兩刀,竟然還沒有死!既然老天讓你活著,你又何必求死!”

高順這話像是說給白晚晚聽的,而實則卻是說給段翊瑾。

現在將白晚晚拿捏在手中,等於拿捏了段翊瑾,而白晚晚雖然現在沒有死,可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死了!所以高順這是在變相警告段翊瑾!

此時,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異響,高順警覺地看向殿外,他認出是徐家父子的聲音,他趕忙將白晚晚藏在了屏風後,又撿起地上的短刀放入懷中,急忙走到門口。

高順心中一緊,不知那徐家父子在殿外等了多久,對於屋中之事又知道多少。

高順雙眸中露著一絲殺氣,他斂住神色,像往常一般打開了門。

“原來是靖安侯和徐大人......”高順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,口吻極為尊敬謙卑。

徐沐朝寢殿內看了一眼,裏麵火光極為昏暗,但影影綽綽地他似乎瞧見個人倒在地上。

“不知皇上醒了沒有?本侯有要事和皇上稟告!”

徐沐臉色嚴肅,他恍然間瞧見了高順身上的血漬,不由心中一緊。

高順笑了笑,“靖安侯來得真是巧了......皇上剛剛醒來......”

高順還未說完,隻見內屋忽然傳來段翊瑾那虛弱而又急促的聲音。

“是靖安侯來了嗎?進來說話!”

徐沐一愣,心頭立馬湧上一陣不安,他看了一眼徐睿,本想讓徐睿留在寢殿外,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,徐睿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寢殿。

徐沐無奈隻得跟著徐睿進了屋子,高順雙眸中透著凶光,嘴角微微勾起。

高順朝屋外看了一眼,悄然地關上了殿門。

徐沐和徐睿進了寢殿之後,很快便發現不對勁。

徐沐瞧著地上屍體身披鎧甲,他眯起眼眸定睛一看,渾身豎起了汗毛。

“靖安侯不用驚訝,那人正是鳳藺羽,不過現在已經死了!”段翊瑾輕咳一聲,聲線是那麼的無力。

徐沐目光落在段翊瑾身上,他穿著單薄的襯衣坐在榻上,臉色慘白得如同張紙。

“皇上!微臣一直在殿外等待皇上傳召,聽見皇上寢殿中傳來異響,微臣才鬥膽來了寢殿查看!卻不想鳳藺羽這逆賊早就潛入了皇上的寢殿,微臣真的是罪該萬死,竟沒有察覺皇上有難!”徐沐拱手,言語真摯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