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飯後芬姐回到公司,正好遇上花枝招展的梁洛兒,洛兒連忙叫住她:“芬姐!”
“怎麼了?”芬姐停住腳步。
“你看見芮歆在朋友圈發的東西了嗎?”梁洛兒擰著眉一臉擔憂地道,“她現在生活好像很困難的樣子。”
“我剛剛才探望她回來,沒什麼事兒。”芬姐笑著道,但笑容未及眼底。
“那就太好了!”
“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,總不會虧待誰。”芬姐一頭短發,清瘦高挑,幹練的氣息撲麵而來。
等芬姐走後,梁洛兒望著她的背影,眼中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,最後沉寂在璀璨若琉璃的眸子裏,同時,又泛出泠泠冷光。
“洛兒,徐總找你。”總裁助理喊。
是為了新戲,兩人談過工作後,她假裝不經意地問,“徐總,有件事……我想請你幫個忙。”
“你說,現在你可是公司的當家花旦,能做的肯定都辦到,哪有什麼幫不幫忙的。”徐總。
“徐總淨拿我玩笑。”梁洛兒含羞,一垂眼簾,翻找手機,發現杜芮歆賣衣服的朋友圈兒已經刪掉了,還好她截了圖,給徐總看,“徐總,你看芮歆現在過得很辛苦,要不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放過她?”
徐總神色陰沉下來。
梁洛兒繼續道:“雖然她這樣做對公司的影響不太好,但也是走投無路,生活所迫。徐總,您看……”
徐總平時最要麵子,當下就拍桌子,桌麵上的講義夾都跟著抖了抖,怒火中燒:“豈有此理,竟然做這麼丟人的事兒!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公司內部出了什麼問題!”
“徐總,您別生氣,氣大傷身。”梁洛兒走過去溫柔地拍徐總的後背。
徐總咬牙切齒,太陽穴上青筋鼓起:“怎麼能不氣?我看她就是誠心要丟公司的臉!”
“芮歆如果能接戲……”
“別跟我提她!”梁洛兒的話還沒說完,徐總就嚴厲打斷。
梁洛兒奸計得逞,笑得愈發溫柔,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好似圓月彎刀,刀鋒銳利。
芬姐原本特意讓助理找出幾個不起眼的小項目,準備偷偷給杜芮歆安排,誰知還沒落實,就接到徐總的電話:“阿芬,那個杜芮歆你還記得嗎?”
“記得啊,我手下的人,怎麼了?”芬姐反問。
“她在公司的合約還有多少年?隻要在公司一天,就不要給她安排工作!”徐總火氣衝衝地道。
芬姐放下手裏的策劃書,語氣沉沉的:“我明白了!”她一抬頭,看見梁洛兒正從樓上下來,心中已經明白得八九不離十。
芬姐一直喜歡遵守遊戲規則的人,不然處理起來會事倍功半。就像梁洛兒,雖然心思深沉了一些,但是知道給自己爭取利益,反倒是不用太操心,隻要別做得太過火,她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芬姐清楚地明白,她不是製定規則的人,所以隻能遵守規則;
梁洛兒也不是製定規則的人,但她甘願匍匐跪地,依賴規則;
而杜芮歆,她既不是製定規則的人,也不願遵守規則,那麼隻能出局,但唯一的優點就是,她服氣,不抱怨,身上還有一股令人啼笑皆非的衝勁兒。
在圈內浸淫幾十年的芬姐,莫名為這個勁兒動容。
傍晚,首都機場。一位頭戴寬沿帽的男子一邊走一邊刷手機,口罩將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,因為身材高挑挺拔引來行人側目。
男子的目光在杜芮歆的招租啟示頁麵停留數秒,小聲念:“黎華街233號A幢7樓,我終於回來了,黎華街……”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,最後成了含糊在喉嚨的呢喃。他按照號碼打過去,是個清脆甜美的女聲,他說,“您好,房子我租了。”
“好的,我這邊……”對方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,但已經有人在喊他,他連忙說,“都可以。”然後掛斷電話,收起手機,抬頭就看見出機口儒雅帥氣的男人在朝他招手,“小白,這裏。”
此人正是白沉,剛剛歸國的小鮮肉,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。白沉邁開長腿快步走向接機之人,他們緊緊擁抱,互相拍了拍肩膀:“閔行,好久不見。”
“好久不見!小白,歡迎回國!”閔行笑著說,看著閔行時眸子裏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,最後變成欣慰。
兩人離開機場,鑽進早已等候的保姆車內,閔行興奮地找白沉聊天:“小白,國內怎麼樣?變化大不大?”
“我有幾年沒回來了,好像是五年吧?國內變化確實挺大的,翻天覆地。”上了車的白沉摘下口罩,露出一張白皙的麵龐,少年氣十足。清俊的眉眼,挺巧的鼻子,如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,垂下眼簾時睫毛宛若一把蒲扇細細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