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嘉言可以肯定這是個男人。
他太高了，寬闊的肩膀顯得上衣很緊逼，穿著絲襪的腿上還有肌肉線條和腿毛。
她一臉嫌棄地看了看這個瑪麗蓮夢露男，推開洗手間的門，裏麵竟然還有一位女人打扮成奧黛麗赫本在《偷龍轉鳳》裏麵的造型，正在洗手台前補著妝。
這人倒是無論是身高還是身材都是百分百女人。
“奧黛麗赫本”見周嘉言進來，神色躲閃著，趕緊將黑紗眼罩戴起來。
周嘉言也心領神會地不去看她，原來玩cosplay的社牛人士也會懼怕社死。
她從隔間出來，女人還沒整理好。
但是周嘉言明顯感覺到她在自己從隔間出來後，又變得慌亂起來。
周嘉言走到洗手台，伸手感應水龍頭出水，又擠壓了洗手液，揉搓著雙手。
“能不能快點？洗手台你家的？”女人開口催促，周嘉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。
這女人雖然化著濃妝，又遮著半張臉，可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。
她衝洗著手上的泡沫，從旁邊扯下一張吸水紙擦手後扔進了紙簍裏。
忽然，她想起來像誰了。
這聲音，這不耐煩的語氣，再加上門外的大高個兒夢露，太清晰不過了。
周嘉言回到座位上，王欣雅將飲料推到她麵前：“快嚐嚐，可好喝了。”
她故作神秘：“等下，你猜有什麼表演？”
“什麼？”
“鋼管舞。聽說表演得可好了。”
周嘉言喝了一口果汁：“我以為，隻有男人才喜歡看鋼管舞呢。”
“那誰說的，我也喜歡。好看的表演我都喜歡看。”
坐在環形卡座的一角，剛好可以看見表演舞台。周嘉言嘴上說著沒興趣，但也免不了好奇心作祟，移到邊上坐著等著看表演。
舞台燈光全滅，幾秒之後又亮起一盞暗金色的圓形燈光，照在舞台中間的鋼管下方。表演的舞者穿著性感少布的舞裙，走著貓步剛登上舞台，已經響起掌聲一片了。
她背對著觀眾，扭著性感的腰身，舞步妖嬈而輕盈。變換動作之際，周嘉言看清了女人的正臉。這跳舞的女人，就是自己剛才在洗手間遇到的“奧黛麗赫本”。
她不禁幹笑，大小姐就是大小姐，玩得真花。
一曲舞畢，王欣雅跟著其他人一起鼓掌喝彩，手機響個不停都不知道。
周嘉言提醒她接電話，她才忙不迭地拿起手機。
“完了完了，你哥查崗。”
周嘉言：“你又沒幹什麼，怕啥？”
王欣雅猛喝了一口果汁，將手機揣進包裏：“不行不行，得撤了。你怎麼辦？在這還是跟我一起走？”
周嘉言看了看舞台，說道：“我再坐會兒吧。等會兒看霍知揚忙完來不來接我一起走。”
王欣雅搖搖頭：“真羨慕你。那我先走啦？”
周嘉言點點頭，對著她揮手道別。
再轉過頭時，聽見舞台那邊似乎有了爭執聲。
她問從那邊過來的服務生：“怎麼了？”
這名服務生不認識周嘉言，不耐煩地說著：“有個不常來的公子哥兒非說剛剛沒看到完整表演，硬要薑薑再跳一次給他看。我要去找經理。”
薑薑，原來她在這裏還有藝名。
眼看著吵鬧聲越來越大，周嘉言不太放心，從包裏拿出口罩，走過去看看。
“再跳一次，我給你一百萬。這個買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，丫頭，你考慮清楚。”說話的是個染著黃色卷發的男人，看起來年紀挺小，估摸20歲左右，不知哪家的紈絝少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