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池房間的基本構造和白心蕊住的客房基本一樣,隻是他的生活氣息更濃重一些。
多了一張寬大的配套褐色桌椅,飄窗上是茂盛的紫色樹莓和玫瑰小種,進門開燈的左手邊還懸掛著半人大小的巨幅螞蟻王國,螞蟻在容器內挖隧道造窩,井然有序,不亦樂乎。
然而這一切的生機,都在他蒼白的麵色下黯然失色。
忍著水臭味兒走進,白心蕊用手去探程池的臉頰。
好燙!
程母在門邊擔憂,沒有絲毫聞見異臭的不適。診所醫生給的診斷是無異常,正常情況的發熱,醫生不可能發現不了。
白心蕊心中有了計較,這事去醫院大概也解決不了,甚至還會浪費時間,鬼知道水鬼是安的什麼心。於是一道添油加醋的跟程母說了說了這水邊昏迷的多種中邪說法。
“可是咱們總不能信鬼神,不信醫生啊!”
“阿姨,醫生是不是說了程池體征正常。”
程母疑惑,“是說了,可是......”
白心蕊搶答,“可是他到現在還沒醒。”
程母不說話了。
“我不是說非讓您信這個,隻是現在咱們也沒別的法子了。程池的狀態奇怪,咱們真能安心等到明天嗎?”
白心蕊把程母冰涼的手包全握在手中傳遞一些熱意。
“試一試,總比坐以待斃強。您說呢?”說罷她轉頭看向身後的郝佳恩和趙倦,“我們這麼多人在呢,看不出什麼名堂咱們馬上喊停!”
她言辭誠懇,程母有些動搖。程池從小就體諒大人,懂事起就幾乎沒生過病,忽然見著孩子在蒼白的一張臉,老母親心裏那叫不是一個滋味。
“那咱們試一試?”程母猶豫地望向郝佳恩和趙倦。
白心蕊自知才和他們相識一日說的已經夠多,此時雖然著急卻也隻能耐心等他們的反饋。
趙倦心大,直接問道:“試倒是可以,問題是哪裏去找能看鬼神的人?”
郝佳恩應道:“是啊,我倒是可以拜托父母親戚那邊打聽一下,可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問到的。”
白心蕊看向窗外,冬日的枝椏光禿,正好讓人給綁上了燈籠,黑夜裏一片火紅的星星點點,忽然靈光一閃。
......
嬌小的女性操縱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電瓶車,後麵還載著一個比她大隻的白心蕊。
小路崎嶇,坑坑窪窪也沒能打亂她的平衡感,一路風馳電掣走坎過水的,彈起來屁股都得蹦得離開坐墊。
白心蕊由衷的想要讚美郝佳恩,緊抱著她腰部的手又緊了緊。
白心蕊,“你好強!”
郝佳恩微微臉紅,“基本操作哈。”
停好車後,郝佳恩看向眼前的院壩,基本整個院子都支起了墨綠色的雨棚,似乎是為了預防這個時節的夜雨。震耳欲聾的往生曲目來回播放,花圈靠滿了院牆。
郝佳恩猶豫,“我們真的要去嗎?我們都不認識人家,而且這是人家家的葬禮啊......”
白心蕊整理了一下剛被冷風吹得淩亂的儀容,“不上也得上啊。”
看著郝佳恩為難的樣子,白心蕊不忍為難萌妹,畢竟是自己出的餿主意。冬日裏白事多,外出做法事的先生也多,隻能是賭一把。
白心蕊,“你在這等我吧。”
聞言郝佳恩眼睛一亮,“真的嗎?”
“真的,要是我被人揍的話記得開車衝進來帶我走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