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裏。
電腦屏幕泛著明晃晃的白光，保溫杯的上方冒著股股熱汽搭著不知名的茶香，偌大的辦公室此刻隻有裴星澈和老王兩個人。
老王看著身姿挺拔骨相分明的少年，終是歎了一口氣打破寂靜。
“有人舉報你開學考作弊，知道嗎？”
說著，老王點了點鼠標，電腦屏幕上的畫麵動了，赫然是第三考場的監控視頻。
裴星澈淡淡地掃了一眼，神情端的是從容：“知道。”
“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？”
“清者自清。”
屏幕上的高清視頻正放著，似乎也在印證裴星澈的話。
一身清正冷峻的少年坐在椅子上，神情專注地做著數學題，沒有左顧右盼，沒有小紙條，也沒有去上過廁所。
如果非要說他作弊的話，隻能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考題，而裴星澈提前背完了答案。
老王搖了搖頭，把最後一個可能也pass掉了。
因為這套題是他，這個數學課題組的負責人出的，先不說他確實沒有泄露考題這回事，就說裴星澈的那份答案，最後一道壓軸題的解法甚至比他做的還要漂亮簡潔。
所以老王從來沒有懷疑過裴星澈作弊。
盡管最近在學生之間，不斷傳出過之類的謠言，但是在老師群體間，幾乎沒有人懷疑裴星澈。
這孩子成績的突然提升確實令人驚豔，但他並不意外，因為他一直都知道裴星澈是個聰明的孩子。
就單論他物理競賽拿第一來說吧，如果數學基礎不好絕對辦不到。
所以之前裴星澈數學成績不理想，他們才那麼揪心。
今天中午校長和教導主任帶著舉報信來找他的時候，他也是這麼解釋說明的。
校長聽了也是鬆了一口氣，他清楚裴星澈的背景，這作弊的事要是真的才麻煩大了。
既不敢管又不得不管。
等校長離開後，老王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視頻，疲憊地歎了口氣，他懊悔地搖搖頭，覺得自己最近對班級的管理欠佳，才導致謠言和懷疑越滾越大。
老王捏了捏眉心，正當他想要關掉視頻時，目光掠過屏幕他倏地一怔。
約莫是考試要結束時，男孩寫完了考卷，也不知道檢查沒檢查，就直接放下了筆。
也沒睡覺，漆黑狹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女孩的頭發絲看，神情像是比做題的時候還要認真，
這會其他同學都在奮筆疾書，因為解不出題而急得額頭冒汗，裴星澈卻悠哉悠哉地悄悄伸手在空氣中虛虛地握了一把少女的馬尾。
像是在輕輕撫摸她的頭發。
清峻的眉眼染上星星笑意，少年的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。
暗戀。
這個詞語一冒出來就把老王給嚇得一個激靈。
他定睛看去，才發現坐在裴星澈前麵的女孩是雲想。
雲想……
轉班、考場、新同桌……
幾條曖昧隱晦的線索連在一起，似乎勾勒出事情的真相——
裴星澈在刻意接近雲想，他們之間並不是簡單的同學關係。
老王的眉心皺得越發緊。
眾所周知，不管在哪個高中，早戀都是禁止的。
而九中抓早戀也抓得很嚴，似乎學生隻要談戀愛就會影響學習一樣，但凡是在男女同學之間有點苗頭的，都會被找家長。
所以他找裴星澈來辦公室，並不是說作弊的事，而是談他是否早戀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