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言轉過頭,簡怡喘著粗氣,握住了溫言的手,“迷路了吧?我帶你去報到吧!”
江聽寒慢慢站直,眸光炙熱地打量著溫言,冒著尖兒的喉嚨翻滾著,回憶瘋狂湧上心頭!
真的是溫言?
簡怡要走時,看到了休息室門口的江聽寒。她眼睛一亮,趕忙叫道:“寒哥寒哥!”
江聽寒卻顧不上簡怡,視線定格在溫言的身上。
溫言察覺到那人炙熱的視線,深知自己要投靠韓姨,今天不打招呼,回頭也要再見的。
便衝著江聽寒點點頭,禮貌道:“江聽寒,好久不見。”
溫言怎麼都不敢相信,從小最討厭體育的江聽寒,如今竟然已經是小有名氣的體育之星了。
江聽寒聞聲,自嘲似的笑了一聲。七年前一聲不吭就離開了連宜市,虧大小姐還記得他。
簡怡站在二人中間,一頭霧水,誒?“你們倆,認識啊?”
溫言想到他現在身份特殊,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淡淡地說了聲:“不熟。”
一句看似不經心的不熟,傳入江聽寒的耳裏,卻像是一個笑話。
江聽寒睨著溫言,眼眸暗淡,心中一陣唏噓。
不熟?
從小到大都這樣,總是把自己和他摘個幹淨。
就這麼討厭他?
哪怕說一句他們是朋友,很難?
溫言永遠都是溫言,傷害人最有一套。
“確實不熟,哪兒敢高攀大小姐您。”江聽寒眉眼輕挑,語調裏帶著幾分淡然。
溫言臉色沉了沉,感覺到了江聽寒話裏的諷刺。
簡怡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。
“寒哥,回見!”簡怡嘿嘿笑了一聲,拉著溫言溜之大吉。
溫言與他擦肩,不忘多看了他一眼。
江聽寒臉色陰沉,看著她的瞳仁漆黑深邃。溫言慌張地移開視線,心亂成麻。
“什麼情況呀?快快如實招來!”簡怡擠著溫言,她可不信溫言和江聽寒沒故事!
溫言垂眸,很快陷入了久遠的回憶。
她和江聽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。
江家養的糙,對江聽寒一直是放養狀態,所以打小就是小混球一個,簡單概括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。
她是女孩,長得漂亮,家境好,又拉的一手好大提琴。
這星海街裏的人就總喊她大小姐,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。
她不喜歡“大小姐”這個稱呼,總覺得帶有褒義。可江聽寒總是一口一個“大小姐”“大小姐”的叫,甩都甩不掉;
弄髒她的白裙子、拆了她最喜歡的玩具熊、趴在窗口打擾她練琴、故意把她鎖在院子裏就為看她哭,讓她求他……這些數不勝數令人討厭的事兒全部出自江聽寒。
本身她和江聽寒就是兩個性格的極端,一個文靜懂事,一個上房揭瓦,十年下來,她心裏的幽怨越攢越多。
一氣之下,她告訴江聽寒:“江聽寒,我討厭你,我永遠都不會和你做朋友!”
溫言的話忽然哽住。
簡怡聽得著迷,麵對忽然停下的溫言,著急地追問:“然後呢?”
溫言調整好狀態後,語調越發平靜了,“那天下午京都華揚交響樂團來了一名老師,說有個新人樂師受傷空了一個大提琴的位置,讓我頂替。”
“我和爸媽連夜趕去京都,從此我的大提琴生涯有了新開端。”
自此,也將有些人和事兒都拋在了腦後。
那時候,她十歲,江聽寒也十歲。
雖說很討厭江聽寒,但不得不承認,他是她那枯燥的十年裏唯一的色彩。
每當她練琴到心情憂鬱的時候,看到江聽寒,就會覺得還是練琴更有趣。
他真的很討厭。
而當她說出那句“我永遠不會和你做朋友”後,他也很討厭自己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