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胳膊不得不用力將她圈住,江聽寒的眼神裏多了一絲異樣。
她怎麼回事兒?
“溫言!”他沉著嗓音重重地叫了一句。
溫言無力地往後退了兩步,冰涼的掌心抵在她的腰間,他幾乎是用全力把她拉起來的。
這一聲重重的低音,有些將她叫醒了。
溫言手扶住牆壁,泛著紅的眼眸睨著江聽寒,想哭又想笑。
不是走了嗎,不是不管她嗎?
怎麼又在她做好了一切打算的時候,又來救她。
這世界上的人總是這樣,讓人死又死不得,活又活不安生。
周木成從地上爬起,手指向江聽寒:“江聽寒,和你有什麼關係?”
整個五中都沒人敢得罪他。
江聽寒是個例外!
可今天江聽寒竟然也參與他的事兒!
江聽寒瞥了他一眼,騰出一隻手打掉周木成的胳膊,整個人張弛有度,語調諷刺,“又發瘋?”
江聽寒將他上下打量一番,一臉“爹為你好”的表情說道:“你有病去看看行不行?”
周木成惱怒地轉過頭,不說話。
江聽寒便將地上的水桶往他身上踢,喝著:“滾遠點,別碰四班的人!”
周木成的委屈無法發泄,看看江聽寒,再看看溫言,臉憋得通紅。
可他不能跟江聽寒硬碰硬。
江聽寒是誰啊,五中的英雄。
校長每天掛嘴邊的紅人。
他怎麼敢找江聽寒發瘋?
“滾就滾!”他悶哼一聲,抬腿就走。
他完全是看在江聽寒的本事上放過溫言,才不是怕江聽寒!
江聽寒見周木成走遠了,這才看向身邊的溫言。
她靠著牆壁,垂著頭,額頭沁著一層薄薄的汗珠,脖頸被衣領勒出一道淺淺印記。
江聽寒吞了下唾沫,皺了皺眉,抬手摸了一下溫言的頭發,以表示安慰。
溫言意外地看著江聽寒,他的手收回得很快,大抵也是怕她罵他,或者是嫌棄他。
江聽寒偷偷睨了她一眼,發現溫言沒什麼情緒,可她的身上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。
等了半天,沒等到她的罵。
“謝謝你。”她聲音沙啞地吐出這句話。
江聽寒沒被罵還有點意外。
溫言快速抬手抹了一下眼睛,與江聽寒擦肩,去撿起地上的拖布。
她背影特單薄,風一吹就倒了似的。
他覺得。
溫言剛才好像,有要……的傾向。
希望這是他的錯覺。
“幹什麼去啊?”江聽寒問她。
她還沒打掃完衛生間,還得繼續,“去換新的拖布。”
“沒壞。”他冷哼了一聲。
柏書文個廢物,這拖布哪兒壞了,不就是卡扣沒卡對位置嗎。
“看好了,就教你一遍啊。”他點了一下溫言的腦袋,當著溫言的麵將拖布下麵的一個卡扣打開,把拉杆拉到最長,再把卡扣用力卡住,完活兒。
“喏。”他伸手遞給溫言。
溫言抬眸看向他,少年痞帥的臉入了眼,那雙含情眼此時正灼熱地盯著她。
中午的太陽毒辣,他被光照的渾身泛著金光,整個人燦爛似驕陽。
自在。
耀眼。
拿得起放得下。
是後來遭遇了那一切的她,如今最想成為的人。
江聽寒,成為了她最想成為的人了。
“看什麼?被小爺的魅力折服了?”他彎彎唇,語調輕薄,故意逗她。
溫言收回目光,幽幽看了看他,自戀這條不算。
溫言接過拖布,又認認真真的給他道謝,“謝謝。”
偏偏,江聽寒最討厭溫言這樣和自己疏遠。
幫幫她,就跟他說謝謝。
把他們的關係再次拉到陌生的層次。
比起謝謝,還不如溫言罵他兩句。
“不謝,當積德了。”
“祝你功德圓滿。”溫言一臉正經地接上這句話。
江聽寒:“……”
江聽寒看她要去撿髒水桶,目光定格在了溫言泛紅的手背上。
是剛才用力的時候撞在牆上,撞紅了。
江聽寒歎氣,伸手拉住了溫言的胳膊,她很瘦,手腕一握就能摸到骨頭。
溫言抬眸望他,嗯?
江聽寒看了看女廁,抿了抿唇。
他這顆心啊,該死的軟!
衝她這會兒渾身沒刺,幫幫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吧。
“陸禾。”江聽寒忽然叫陸禾。
正吃瓜的陸禾急忙應聲:“啊?”
江聽寒擰著眉,不耐煩道:“找人打掃一下四樓女廁。”
“成。”陸禾忙著放下手裏瓜子,拍拍手。
這倆人終於不別扭了,早這樣不就完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