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昀承願賭服輸，歎了口氣，拿起桌上的啤酒，又給她滿了一杯。
一邊盯著杯口的浮沫，一邊還在暗戳戳地心想，既然你是這個路數，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了。
遊戲停了下來。
周霓抱著杯子抿了一大口，心滿意足地咂咂嘴，然後才衝他抬了抬下巴，示意繼續。
江昀承這次學聰明了。
他不再問些可有可無的問題，而是直接單刀直入地打直球，
他盯著小姑娘已經泛起迷蒙的眼睛，語速很快地問道，
“理想型是什麼樣的？”
周霓這會兒已經喝了不少，然而神誌還是在線，聽完基本沒有停頓就接上，
“帥的。”
緊接著她懶懶瞧他一眼，縮起雙腿靠著沙發，稍微一想便張口道，
“齊妃讓誰打爛莞貴人的嘴？”
江昀承：“...翠果。”
幸好前段時間他閑著沒事，把甄嬛傳給看了。
他回答完畢，下一個問題緊跟著就拋了出來。
“有喜歡的人嗎？”
周霓一頓。
酒意似乎泛上來了，腦子暈懵懵，耳廓有些發燙，心口也熱乎乎的，像是有什麼被她忽視了很久的東西要破土而出。
她全然憑借著這股酒後衝動，直接脫口而出，
“有。”
她這話說完，就看見江昀承的眸色明顯暗了下來。
不過她也沒多想，很快又把問題接上，
“對自己身體哪個部位最滿意？”
江昀承：“腦子。”
說完，他低下頭，對上了她迷蒙的眼睛。
然後格外認真地把他藏了一個晚上的問題問了出來，
“如果我追你你會答應嗎？”
周霓沒有防備，幾乎差點兒就在酒精的作用下脫口把“會”字說了出來。
好在，她一抬眸就撞入他格外認真的眼眸裏，當即被他炙熱的目光燙了下，驚得瞬間清醒。
他的眼眸顏色並不深，專注看人時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。此時此刻他的眼底仿佛帶火，看得她心口一陣一陣發燙，眼睛也在他的注視下，莫名溢出熱意。
這股熱意混夾著酒氣，熱烘烘地把她的理智架在火上燒。
周霓愣住，亮晶晶眼睛撲朔著眨了兩下，有些震驚地盯著他，卻壓根沒有留意到兩人這會兒已經挨得很近。
兩個人都沒有說話。
那一絲絲曖昧從遊戲中破繭而出，很快就茁壯成長，濃鬱強烈地在空氣中橫衝直撞。
江昀承盯著她看了幾秒，視線從她的眼睛緩緩挪下，落在她柔軟緋紅的唇瓣上，很快又輕眨了下，重新上移定格在她惶惶不安的眼睛。
最後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等不到答案了，劇烈的心跳在心口撞得刺痛，他微微坐直身子，看似平靜地宣布道，
“你輸了。”
話說得輕飄飄，不帶情緒。仿佛剛剛他的那個問題，隻是為了贏她而精心設計的。
空曠的房間裏，低沉微促的呼吸聲極其清晰。
周霓的腦子還被酒精占據著，心髒密密匝匝猶如鼓擂。片刻後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，抿唇道，
“嗯。我輸了。”
安靜了一會兒，江昀承才偏頭看過來，
“剛剛胡茜和你說什麼了？”
他其實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猜到，隻是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哄著這家夥開口跟自己說。
小姑娘從小就這樣，受了委屈總是自己往肚子裏吞，有時被他發現時，眼圈都是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