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他滿腦子還依然是事故發生時的場景。
因為答應了媽媽把妹妹救出來，但是他食言了。
媽媽去世之後，他就不能再夢見媽媽。
每次夢到媽媽，都是媽媽質問他為什麼沒把妹妹救出來，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妹妹。
他隻覺得自己懦弱，好懦弱。
如果媽媽和妹妹下次吵架的時候，他攔一下，或者和媽媽一起下去，哪怕讓車把他們三個都撞了。
也比他獨活好，好痛苦好痛苦。
霍爺爺睡著後，霍重才鬆了一口氣，這才注意到樂知年的不對勁。
樂知年雙目無神的坐在板凳上，呆呆的，頹廢極了。
“你怎麼了？”
和他對視一眼後，樂知年又垂下了頭：“昨晚沒睡好，我有些困。”
霍重很不好意思，沒把小年照顧好他很愧疚：“小年對不起，昨晚我應該把你送回去睡的。”
“要不然我現在送你回去？”現在回去睡一覺，晚上還能一起吃個飯。
樂知年搖了搖頭：“沒事的，我自己回去就好了，你在這裏好好照顧爺爺。”
“好，那你還過來嗎？”
霍重還沒發現事情的不對勁：“你來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帶上充電器？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
——
打了個車，他想去吳醫生的診所拿點藥，但是今天是初一，到了之後才發現診所沒開門。
他隻能回到霍重的房子裏。
之前他住的客臥裏還有幾瓶囤著的藥，應該還找的見。
他耐著性子去找藥，還真找到了。
看了一下日期，藥已經過期半個月了，他有些擔心過期了不能再吃。
但是又覺得隻過期了半個月不要緊。
再三權衡之下，他還是選擇吃。
為了不耽誤藥效，他多加了兩顆藥一起吞了進去。
調好下午六點的鬧鍾，他便安心的睡了過去。
吃了藥之後，他做夢沒那麼頻繁了，好好的睡了一覺。
雖然沒有那麼安穩，但是好歹也是睡著了的。
醒來時，打開手機一看，發現自己才睡了半個小時。
發現自己的情況並沒有好轉，他又吃了點藥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不知道為什麼，夢又開始多了起來，他滿腦子都是媽媽和妹妹，又或者是樂海順對他的質問與謾罵。
他一直在腦海裏重複的責怪自己，為什麼沒有救下來妹妹和媽媽？
為什麼要一個人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。
但腦海中又有另一道聲音告訴他，你不能死，你忘了霍重嗎？
如果你死了，他怎麼辦？
你忍心看著他和別的人生活嗎？
你不能死，你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。
就算都是你的錯，又能如何？
妹妹和媽媽已經回不來了，你能做的隻有照顧好自己，好好活下去。
媽媽和妹妹對你愛也罷，恨也罷，你總得活下去。
他又喘著粗氣被嚇醒了，從枕頭下麵掏出還剩半瓶的藥。
看來藥力確實不如以前沒有過期的好，今天吃了一直都沒什麼太大的效果。
思來想去，他又抓了一把藥塞進了嘴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