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海順喝了酒睡的迷迷糊糊,接到警察的電話嚇了一跳,經過上次被處理的事,他是真的怕了警察:“我可沒犯什麼事兒啊,我很良民的。”
“你兒子叫樂知年吧,他現在在A市人民醫院急診科搶救,剛剛醫生下了病重,情況不怎麼好,你現在在哪?趕緊過來一趟。”
“什麼?病重?”
樂海順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,怎麼那麼突然?
前兩天不是活蹦亂跳還一直反抗自己,怎麼今天就病重了?
“對,過量服用藥物引起了肝腎衰竭,情況很不樂觀,你趕緊過來吧。”
其實樂海順不怎麼想去,樂知年為了五十萬和他爭執的場景還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,但凡他乖一點,願意聽自己的話,樂海順都會去。
錢沒拿到還要倒貼他一筆,樂海順是真的不怎麼樂意。
他很不開心,打了一下霍重的電話。
霍重沒接,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。
之前叛逆,片警天天上門讓他下載反詐騙APP,他就是懶得下載。
別人越催他越不想下。
這不,今天騙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。
要是樂知年出事,也輪不到他去,樂知年不會讓警察找自己的。
有霍重在,他們哥倆好肯定用不上自己。
況且現在冒充警察打電話的都是騙子。
壞死了,還想用樂知年快死了騙老子錢?
咬掉雪花的瓶蓋,他咕嘟了一口:“啤的就是不帶勁。”
可憐的樂知年直接被轉到ICU去搶救,在大年初一的夜晚,在大多數家庭其樂融融過新年走親戚的初一。
醫生們也以為給他的父親打了電話就能萬無一失,沒想到等了一天都沒等到人來。
反倒是脫離了危險期的樂知年逐漸恢複了過來:“有什麼需要簽字的可以拿給我,我自己簽。”
這次意外來的猝不及防,他甚至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的發生,但他是成年人,可以自己簽字。
昨天霍爺爺和蘇晴給的紅包還沒來得及存到卡裏。
他三張卡加起來,最多隻有五千塊,要是都花完了,下學期又沒生活費。上學期好不容易攢到了這麼些錢,是想湊錢換個配置好點的電腦,現在看來新電腦是沒戲了。
苦笑著閉上了眼睛,現在裝暈還來得及嗎?萬一暈了,醫生用藥又得花錢,還是別暈了。
“你才21歲,看模樣還是學生吧,你還是給家裏打打電話,讓親戚長輩什麼的來一個吧,簽字都是次要的,現在這樣你得有人照顧才行。”
管床醫生看了眼他的監護:“血壓還是有點低,等下還有三瓶液體,觀察一天有好轉的話,我們會把你轉到腎病科去。”
“好。”
ICU費用很高,第一天1萬打底,第二天費用就能少點,轉去腎病科可能會少點費用,至少不是四五位數打底了。
樂知年不敢主動提費用的問題,怕被趕走。
當他知道警察給樂海順打了電話,但是樂海順並沒有來的時候,他突然釋懷了。
失望多了,就不會有期待。
反而慶幸樂海順並沒有來,如果他來了,自己說不定還會心軟。
現在這樣挺好的。
他並不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,反而由衷的感到輕鬆。
孤身一人的感覺,也沒那麼差。
不就是一個人抗嗎?他也不是第一次了,如果他的心理素質差到能被早已拋棄他的樂海順難受到破防,那他這麼多年的苦白受了。
人,最怕的就是不長記性,總把好了傷疤忘了疼刻在腦子裏。
腦袋能忘了疼,但是傷疤忘不了,即使它愈合了,也不會忘掉自己是怎麼受傷的,它不隻是一道疤。
那是傷痛,是無奈,是屈服。
想了很多,樂知年努力著想要把自己催眠,讓自己不那麼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