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提琴奏響的鈴聲是輕緩慢響的,但白珩錦是突然從床上驚坐起的。
電話是嘟的第一聲被接通的。
他輕“喂。”了一聲,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輕顫。
女孩平靜而低沉的聲音通過電流,落在白珩錦加速而緊張的心跳上。
“為什麼幫我。”
因為我愛你。
“想睡你。”
沒人聽到白珩錦在心裏說的那一句:一輩子。
更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此刻有多緊張,不過短短的幾秒,他的手心就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汗。
“多久可以離開?”
白珩錦一手捂著眼睛,這一刻,他有點喜極而泣。
她願意跟他離開。
她願意!
他道:“一天。”
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,白老爺子跟白管家的談話也突然一頓。
兩人都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白珩錦。
白老爺子還沒開口問。
就聽到他道:“我願意去北區。”
白老爺子眼裏微沉,在白珩錦高考的那一年,他就讓他去北區,他不肯,還是那種寧死不屈的樣子。
也因此,他把他困在了舒城,總想著,說不定小子沒了自由就妥協了。
可爺孫兩就這麼扛了整整三年。
這突然的……難不成是因為那個女人?
“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?”
“我是鷹,不是你的金絲雀。”
因為他要給自己開闊一片屬於自己的疆土,他要把她的玫瑰從此種在他的土地上。
為她遮風擋雨,為她披荊斬棘。
讓她在他的土地裏,再次開出花來。
記憶忽然有人拿了一塊橡皮擦,將他腦海裏的一幀幀,一幕幕,抹掉了。
不要……
他已經失去她了,他不要連屬於她的記憶也沒有了。
不要……!!!
不要!!!!!!
眼淚從白珩錦的眼角滑落。
滴滴滴滴滴滴!!!
儀器發出強烈的報警聲,阿十急的眼眶都紅了,這樣的報警聲,代表被清除記憶的人出現了非常強烈的反抗。
她怎麼也沒有想到,他在昏睡的潛意識裏,都在抗拒任何對他心裏的秦棽做任何處理。
她看著床上的人那滑落眼角的淚,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。
心裏不斷的默念道:老大,你別抗拒了,再抗拒下去,會沒命的……
白老爺子看著儀器出現最高級別的報警器,開口道:“加到最強。”
“不行。”阿十著急道:“要是老大挺不過的話,小則造成不可逆的腦部損傷,大則會丟了命。”
白老爺子不容抗拒的聲音與威嚴同時迸發,手中的拐杖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咚聲。
“加大。”
阿十眼淚嗶哩啪啦的往下掉,她抬手摸了一把眼淚,手在加大的按鍵上發抖了起來。
不等她按下去,另一雙手將頻率加到了最強。
——
無數的燈光紅白交叉的在晃蕩在海麵上,秦家,白家,醫務人員,下海搜捕人員,警察等等……占據了半個沙灘。
黑夜的暴風雨將所有人都打濕了,也淹沒了無數聲音。
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,天也不知道何時亮了,太陽浮現在了海麵上,倒映出波光粼粼的橙黃來。